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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格特輕輕吻著她的額頭,“你傷得怎麼樣?”
“不知道……咳不出血……出腳正確。”她想要微笑,看得出這使她十分疼痛。“你尿在他身上了。”
“是的,我幹了。”
“棒極了!”辛西婭耳語著,她又開始哭起來。格特把她摟在懷裡,正在這時,第一批婦女趕到了,緊跟在後面的是兩個碼頭保安人員。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情景是:洗手間後面廢棄的荒地、打翻的輪椅,兩個女人像海難船上的水手般跪在地上相互依偎著。
16
羅西對醫院急診室東接待廳的第一個模糊印象是:好像姐妹之家的所有成員都集合到這裡來了。她穿過房間走向格特(勉強能從一堆包圍著她的男人中看見她)的時候,看出至少有三個人不在場:安娜,可能還在前夫的追思儀式上;波爾,正在工作崗位上;還有辛西婭的缺席引起了她的極大恐懼。
“格特!”她邊喊邊推開周圍的男人們,幾乎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格特。辛西婭在哪裡?她——”
“在樓上。”格特想給羅西一個安慰的微笑,可是不太成功。她的眼睛又紅又腫,充滿淚水,“他們已經把她收下了,她可能得在這兒待一陣,但是她沒事了,羅西。他把她打得很厲害,不過她會沒事的。你知道你還戴著頭盔嗎?這有點……好玩兒。”
又是比爾的手為她解開下巴底下的扣帶,但她幾乎沒有意識到頭盔已被摘去。她看著格特、康蘇洛、羅賓……她尋找譴責的眼睛,譴責她是病毒攜帶者,是她把瘟疫帶給了他們從前清潔乾淨的房子。她在尋找仇恨的目光。
“我很抱歉,”她嘶啞著吸泣著,“我為發生的一切感到抱歉。”
“為什麼?”羅賓問,聲音裡帶著真誠的驚訝,“辛西婭又不是被你打傷的。”
羅西不敢肯定地看著她,然後把目光轉回格特身上。她追隨著格特移動的眼睛,突然感到一陣畏懼。她頭一次意識到,房間裡不僅有姐妹之家的婦女們,還有警察,兩個穿便裝,三個穿制服。警察。
她伸出一隻麻木的手抓住比爾的手指。
“你應該和這位婦女談談,”格特告訴一個警察,“她丈夫就是於這件事的男人。羅西,這是黑爾中尉。”
他們全都轉過身看著她,看著這個警察的妻子。她居然敢厚顏無恥地偷走丈夫的信用卡,還打算從他的生活中溜走!
諾曼的弟兄們看著她。
“女士?”叫黑爾的便衣說。他的聲音在那一刻聽著真像哈里·畢辛頓,她覺得馬上要哭出來了。
“鎮靜些,羅西,”比爾小聲說,“我在這兒,我會一直待在這兒的。”
“女士,關於這件事你能向我們說些什麼嗎?”他聽起來終於不像哈利了。剛才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羅西看著窗外高速公路入口處的坡道。她看著東邊——在這個方向,要不了幾個小時夜晚就會在湖面上降臨。她咬著嘴唇轉向警察,把另一隻手也放在比爾的手上,開始說話。她嗓子發乾,嘶啞的聲音聽著好像不是她自己的。
“他叫諾曼‘丹尼爾斯。”她告訴黑爾中尉。
你的聲音聽上去很像那幅油畫裡的女人,那個身穿玫瑰紅古典短裙的羅絲。她想。
“她是我丈夫。他是個偵探,他是個瘋狂的傢伙。”
第八章 公牛萬歲
1
他感到有些眩暈,然而,當骯髒可恥的黑鬼格特向他撒尿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現在他的腦袋不再像氣球一樣飄忽不定,而像被強壯的大手拋向湖面的一塊扁石,不是旋轉,而是跳躍著前進。
他仍然無法相信這個黑胖的雜種究竟對他做些了什麼。是的,他知道,但知道和相信有時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