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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大，你這是做啥咧？大早晨的你不睡覺，你來這兒鬧什麼妖兒。&rdo;

&ldo;娘，我就是給你收拾收拾。&rdo;錢凱山說罷又接了一句，&ldo;三妹兒回來看你呢！&rdo;

&ldo;哎呦，難怪呦。&rdo;錢老太太又靠回被垛上，&ldo;難得她還記掛著我，大丫和二丫都多久沒來過了。&rdo;

&ldo;她們家裡也都忙咧。&rdo;錢凱山說著把炕上髒兮兮的被褥都捲起來，胡亂塞進炕櫃裡，抱出套乾淨的行李給老太太鋪上。

&ldo;一把歲數了，想睡個乾淨被褥還得沾閨女的光。&rdo;錢老太太自己咕噥道。

錢凱山忙得出了一身汗，總算是把屋裡收拾得有點兒能見人的模樣了，這才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說：&ldo;娘，你再躺會兒，等三妹兒醒了就過來看你。&rdo;

錢老太太敏感地抬頭問：&ldo;咋，你三妹兒昨個兒半夜回來的？&rdo;

&ldo;額……&rdo;錢凱山愣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點頭說，&ldo;就是到的時候晚了點兒，怕擾了你睡覺，就讓她住西廂了。&rdo;

錢老太太沒有再說什麼，耷拉下眼皮眯著。

這時候外頭已經大亮了，大孫子柱子已經起身兒了，俗話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柱子今年周歲十四，每天晚上吃得比誰都多，早晨天還不亮就又餓得不行，每日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灶間找吃的。

孫氏知道這個之後，每天的晚飯都多做一些，剩點兒吃食放在碗櫃裡，這樣孩子早晨起來就能墊墊肚子。

可柱子今天把碗櫃翻了個遍，居然只找到一盤子鹹菜和一碗大醬，忍不住嚷道：&ldo;奶，昨晚不是剩了粥和餑餑，咋都沒了？&rdo;

孫氏這會兒已經起身兒，但是在屋裡梳頭還沒出來，聽到柱子的話，邊挽頭髮邊出來瞧，一眼就看到灶臺上兩個還沒洗的碗盤，可不就是自己昨晚裝吃食的，臉色馬上難看起來。

她手裡麻利地把頭髮挽好，插了根鎏銀的銅簪子，挽著袖子出來，開啟鍋蓋舀出昨晚用餘火溫著的水，邊刷碗便罵道：&ldo;餓死鬼投胎了，大半夜的吃恁多東西也不怕撐死，吃了也就吃了，連碗筷都不知道刷出來，這是誰家的奶奶做派，跑我家來擺款兒來了麼？&rdo;

柱子沒弄明白是咋回事，委屈地說：&ldo;奶，我昨晚沒爬起來吃東西。&rdo;

&ldo;好孩子，奶不是說你呢！&rdo;孫氏安慰孫子道，&ldo;奶這就給你做吃的。&rdo;

許老太太在孫氏罵罵咧咧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也想起昨晚剛吃完就被大哥拉進屋了，還以為大哥會去把碗筷刷了就也沒在意，這會兒被大嫂這麼一罵，雖然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卻也覺得的確是自己沒做好。

&ldo;大嫂，昨晚跟我哥一說話，就把刷碗的事兒給忘了，真是對不住，還是我來吧。&rdo;許老太太到灶間準備接過孫氏手裡的活計。

&ldo;我都刷完了才來裝什麼樣子。&rdo;孫氏抬手一擋，把洗完的碗筷放在旁邊，端起木盆走到門口，朝著院子裡嘩地一潑，把門口刨蟲子吃的兩隻雞嚇得幾乎撲稜稜飛起來。

&ldo;那我幫你做飯吧。&rdo;許老太太挽起袖子準備幫忙架火，卻又被孫氏一下子擠開。

&ldo;姑奶奶回門就是戚兒，怎麼能讓你動手呢，那傳出去我還咋做人。&rdo;孫氏一把將許老太太推出去，&ldo;姑奶奶還是去看老太太吧，當心讓灶間的油煙嗆到您。&rdo;

許老太太無奈地被推了出去，嘆了口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