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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原先也同您說了,我們來時本是有銀兩的,結果路上被一夥小賊順手摸了去,現下身上分文不剩,您叫我們走,我們又能走到哪裡去?適才尋了個窄巷,在這避上一夜,明日待我們尋到了人,有了住處,也就不在這裡了,這眼見著天黑,實在是沒辦法,求您通融通融。」
那年邁男子苦苦相親,若不是印象小丫頭抱著他的腿,恐怕現下就已經跪下去了。
「你沒辦法同我們有什麼關係?滾邊兒去!」癩頭衝著地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陰腔怪調的在地上坐著的一女子胸/脯上上下掃了兩眼。
「你!」
「再用手指我試試!」
「住手!你們天錦閣那麼大一個鋪子,就是這般欺負尋常百姓的?我道是好大的威風,在這皇城腳下狐假虎威,莫不是你們想鬧到官家處挨一頓結結實實的板子不成?!」
這一句話倒是唬住了那癩頭,癩頭上下掃了鬱清梨兩眼,外頭有傳聞這小娘背後的靠山是國公府,也就不願糾纏,只是臨走前丟了一句話:「若是晚間還不走,我就叫人把你們『請走』,可別說我沒給你們留時間找住處。」
待癩頭隨著一眾護院走後,那年邁男子央著腿邊怯生生的小丫頭對鬱清梨道謝,小丫頭眨著眼睛,怯怯道:「謝謝姐姐。」
鬱清梨鼻頭一酸,曾經她的夢想是,盡己所能,施以援手,她見慣了世間悽苦,最受不得這些。
她蹲到小姑娘面前,從袖間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滿臉的髒汙,小姑娘臉頰有凍瘡,她避開那傷口,擦完後,笑著摸了摸小姑娘頭,柔聲問道:「你幾歲啦。」
小姑娘怕生,連往後躲,男人尷尬的笑了笑,將小姑娘往前拽了拽,小姑娘這才板正的回道:「等年關一過,便六歲。」
鬱清梨笑著站起身子,於是看向說話的男人,問道:「我瞧著你們口音不像京都的,是從外鄉來的麼?」
鬱清梨問完話,只見男人面上湧出溢於言表的哀傷,竟然也紅了眼睛,他先是沉默了許久,直到緩過勁兒才道:「也不瞞姑娘,我們是從東洲北邊來的。」
「呀,東洲麼?那好遠,你們怎麼就來了大昭?」袖桃一聽東洲,忙驚喝道。
男人笑的悲涼,伸手將一直躲的小姑娘抱進懷中,然後嘆了口氣道:「我們是來尋人,討活路的,這一路,遇上好心拉車的,就帶一段,要不就沿街乞討,大人看到小孩心疼,有人也願意給兩口飯保個命,老父卻沒捱過去,我們只能尋個墳堆埋了。」
袖桃聽完,也沒再言語。
鬱清梨只覺得胸口堵的慌,她背過身子,咳了咳,然後使勁眨了眨眼,這才緩緩轉過身。
她記得書裡有說過東洲發過一場大水,沖了東洲北邊的礦山,淹到了山下,山頂塌陷,那北邊的村莊被淹了。
但是山中村民卻不見蹤跡,後來這件事交給了趙忠,好像也就不了了之,宮中再未有後續進展,只是這事卻或多或少牽扯上了江家,據說與江越有關。
天子勃然大怒,也是從那日開始,江越遭貶謫,鬱氏終日鬱鬱孤歡,江家也連帶著一日不如一日,直至最後走向衰落。
她忽然全身上下湧起一層雞皮疙瘩,她又細細回憶了一番,可是這件事並不是現在就開始發生的,而是在年關之後才隱隱有了苗頭,凜冬那水本就流的慢,不似夏日多雨水,加上東洲植被繁茂,怎會無端防不住這雨水?
她細想一番,隨即問道:「不知各位是何緣由來了大昭,若是討活路,倒也不至於費此周折。」
那男人又是一聲長嘆,緩緩道:「原先一直都是江司空掌管我們東洲的水利營建,早些年一直平安無恙,江司空還為了防住每年的洪澇,特地在灘塗荒漠處種了荊棘林,修葺大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