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總要醉飲一次(第1/4 頁)
秋風如刀,帶著雨水以大地為畫板,書寫一段荒唐的歷史。
江秋打了個哈欠,將兩條長腿在柔軟的狗皮上儘量伸直,小黑幽怨的扭頭看了江秋一眼,雖然坐在小黑的背上很舒服,不過他著實提不起享受的心思,憎恨逐漸化為厭惡。
他最討厭不理智的人,但他偏偏時常要面臨不理智的選擇。
“仇恨啊,真是變強最大的催化劑。”
江秋嘆了口氣,多年自律的他從影子中摸出個酒瓶,他大口的喝著酒,也大聲地咳嗽,烈酒彷彿地獄的火焰,正在焚燒他的肉體和靈魂,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
酒瓶空了,他也冷靜了下來,拿出一枚泛黃的柳樹葉子,開始在鵝卵石上雕刻人像,葉子宛如鋒利的刻刀,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
第一枚是尤先生的樣子,不過雕刻到一半就感覺到不妥,故意炸碎了石子,第二枚則是沉默不語的柳葉樣子。
在他的純熟的手法下,石子上的人像輪廓和線條看來是那麼的柔和而優美。
雕刻完成,眼神迷離遞給了柳葉,笑道:“看一看,和你長得像不像?”
柳葉坐在江秋的身後,高大的狼犬可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黑色的傘架在兩人頭頂,像一個移動的城堡。
對於這種不算高明且很少能讓女孩心動的手段,柳葉卻微紅著臉,嘀咕道:“沒事就刻一個破石頭。”
江秋微笑著刻下第三顆石子,這一次似乎更加生動,但也更加讓人嫌棄,憎惡,因為這是一幅楊燁的頭像。
雕刻完成,江秋忽然拍了拍小黑。
狼犬立即停下腳步,警惕的望向四周。
狼犬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脖子下方那一撮毛根根豎立,但等他目光移向江秋時,立刻就變得柔和起來,而且充滿了忠誠的同情,看著它的主人,它的家人。
大雨天,江秋竟在泥地中挖了個坑,將那剛雕刻好的楊燁人像深深地埋了下去,然後,他砍下一塊木頭,惡趣味地寫上楊燁之墓四個大字。
大雨早已將他的身體淋溼,臉色也有些蒼白,但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冷,這墓碑之下是江秋髮自內心的想法。
若是換了別人,見到他的這種舉動,一定會覺得很驚奇,但小黑像是早已司空見慣,脆弱的鼻子蹭了蹭江秋的褲腿,彷彿在說,“天快黑了,前面的路也不遠,主人你趕快上來吧。”
江秋緩緩轉回身,發現道路的前方早早有一行足印,被雨水沖刷卻未能消散,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裡,又孤獨地走向前方。
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了多少路,卻看不出有精疲力竭的跡象,每一次步伐大小不曾有絲毫的偏差。
江秋注視片刻,長長的嘆口氣,“這種天氣,想不到還有怪人,而且這個怪人我似乎還認識,該說他是個孤單的人呢,還是說可憐的人?”
小黑還不能說話,心裡卻在暗暗嘆息,“主人你也是個可憐的人,你其實也很孤獨啊,每晚下班回家,一個人做飯,吃飯,打掃衛生,看電視,可你似乎一直在同情被人,卻忘了自己......”
石子還有很多,江秋又開始雕刻,他的手法精煉而純熟,每一次線條的深淺都隱射著他內心的波動。
雨,終於停了,天地間秋寒之意更濃,幸好已經能夠看到遠方那個人的身影。
那道人影一頭白髮,似乎要比天山的冰雪更白,比草原的荒狼更孤單,可是他的傳奇經歷足以讓冰雪融化,所以無論江秋如何忌憚此人,都不願錯過他。
他催著小黑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王孫早已聽到了聲音,卻沒有停頓,也沒有回頭,他既沒有帶傘,也不曾戴帽子,雨水順著他的褲腳一滴一滴流淌至地面化為小溪,可他的脊背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