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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可笑,我還替你覺得汗顏呢!」
他神色窘迫,「我、我是在跟我女兒說話。」強撐著自尊心,因招架不住少婦的強勢,他遂轉而對著女孩示好,「齊齊,過來,過來爸爸這裡,我們去跟法官說,齊齊是喜歡爸爸的,齊齊要跟爸爸一起生活,爸爸會買好多芭比娃娃給齊齊,爸爸會……」不斷的承諾慫恿著童稚的心。
一旁的少婦覺得可笑至極,冷冷的看著這叫人心寒的一幕,冷笑的嘴角高高的扯著,神情有說不出的蔑視。
失去肩膀的男人不思振作,成天委靡墮落沉溺酒賭,要不是這年頭早不時興鴉片這玩意兒,她會以為這身佝僂的骨頭是浸淫在煙毒之中,剛從煙榻上給強拉起的廢物。
「齊齊……」男子還在唱作俱佳的慫恿著女孩。
看膩了這叫人生氣的把戲,少婦低頭詢問女孩,「小齊兒,要走了嗎?」
「別走,齊齊,爸爸真的好愛妳的,來,我們去麥當勞,我們去……」他努力的編著不真切的謊言,直到江郎才盡。
女孩緊緊的握住媽媽柔軟的手,淡漠的看著名為父親的男子,飽滿的唇輕輕的吐出字眼,「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媽媽,我不要爸爸給的芭比,因為我已經有太多的芭比了,我要媽媽……」
母女倆一般的神情,走向一樣的方向,遠遠的離開這男人的視線。
「齊齊--」男人絕望的喊。
是絕望的,因為他連女兒這張唯一的王牌都失去了,那他還有什麼談判的籌碼?男子頹喪的坐在地方法院的冰冷地板上,心裡難受的是大勢已去的下半輩子。
另一頭,「小齊兒,今天累不累?」少婦拿起手絹擦拭女兒臉上的薄汗。
「不累。」
「小齊兒真乖,走,媽咪帶小齊兒去吃好吃的東西。」
「嗯。」她緊緊的握住母親的手,發誓再也不放開。
「小齊兒,雖然妳年紀還小,但是媽咪要告訴妳,一個女人寧可不嫁,也絕對不可以隨便胡亂的嫁,不結婚的女人不是罪過,胡亂找來的物件才是天大的錯誤,妳要知道,嫁夫當嫁富貴者,要記得。」她諄諄教誨。
「媽咪,什麼是富貴者?」懵懂的小女孩仰起頭問。
「就是富有且貴氣的人,這樣妳的生活才會有保障……」少婦忍不住又悻悻然的壓低音量嘀咕幾句,「至少仳離時,還有那麼點贍養費可以塞牙縫。」
「爸爸不富貴嗎?」
「妳說他富貴嗎?」她反問女兒。
思忖半晌,印象中的爸爸成天只會喝酒、睡覺,高興時嚷人兩句,不高興時酒瓶飛天,只怕連她都要遭殃,他們家髒亂得像垃圾堆,而這全都是父親的傑作,她怕一屋子的髒亂,怕蟑螂老鼠四處橫行的家,更怕那動不動就暴力相向的父親。
她搖搖頭,「好象沒有。」
少婦摸摸女兒,足堪欣慰,女兒遺傳自她,所以夠聰明,這點小小的判斷果然難不倒她。
「所以小齊兒要聽媽媽的話,嫁夫當嫁富貴者,女人的一生是寶貴的,不要輕易糟蹋了。」
「嗯。」小女孩篤定的點點頭。
這邊是剛獲判離婚的喜悅,那廂,法院的另一處,又一對母子如釋重負卻又苦澀難當的走了出來。
「子騫,對不起……」杜家少婦愧疚的對兒子說。
小男孩搖搖頭,露出叫人寬慰的笑。
「對不起,以後得讓你跟著媽媽吃苦了。」心一酸,少婦淚眼婆娑。
「只要跟媽媽在一起,我不怕的。」小男孩掏出口袋裡的手帕,遞給母親。
少婦接過手帕,感慨的擦拭眼淚,牽起兒子的手,「走,回去媽媽給你下個面,媽媽出去工作,你乖乖留在家,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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