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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抬的聘禮從小東樓出發,繞了半個臨陽城,吹吹打打,一路喜氣洋洋送到了臨陽中府,柳丞相家巷子外。
柳家人也客客氣氣接待了地位懸殊的未來親家一行,個個臉上都是笑意滿滿,和氣的很。
聘禮一到,隨即就是六十抬的嫁妝一路敲鑼打鼓送到了賀蘭家,三進的院子差點沒有放下,一路從內院擺到了門口,讓人看見了丞相府嫁女兒的豐厚。
聘禮嫁妝都交換完畢,只剩下最後一步,兩天後的昏禮,而直到這個時候,柳五也還沒有現身。
白天忙忙碌碌了一整天不得閒,平氏周氏累得捶腰揉肩哎呦連天,家裡桃兒杏兒更是借著這個時間玩瘋了,多虧老常把兩個丫頭給看牢了,免得家中辦個喜事丟倆兒淘氣娃。
賀蘭葉夜裡睡不著,起身披了件外袍,頂著月色從院子後頭她暫且落腳的房間出來,沿著迴廊慢吞吞走到了她以往住著的房間,推開門,裡頭黑漆漆的。
這裡已經打通了左右,內裡格局也全部拆了,抓緊時間在幾天內全部收拾妥當,也把柳家打的傢俱都擺了上來。
賀蘭葉環顧四周,漆黑一片,只能看清一些擺置的輪廓。
有些日子沒有住人的房間冷情,沒有人氣,從窗外吹進來的絲絲涼風更是冷的滲骨,不帶有一絲溫度。
賀蘭葉打了個寒顫。
她揉了揉鼻子,嘆了口氣,抬腳往進走。
她之前的窄床已經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架大床,上頭擱著嶄新的大紅被褥,還有一套平氏周氏抓緊時間做出來的大紅喜袍。
賀蘭葉走過去,彎腰捏了捏喜袍的邊,鬆開手後,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娘和嬸娘對這樁婚事可謂用了心了,柳五定了時間,這邊一知道還有幾天了,她們妯娌倆熬著夜裁衣,一點點給她的喜袍上繡花樣,半點都沒有因為說她娶妻不算什麼正經成婚而疏忽。
或者說,在平氏周氏眼中,這已經是她成婚了。
畢竟她在父兄身故後,脫下紅妝支撐著這個家已經足足六年,她已經不再是以前在漠北可以肆意任性的賀蘭葉,而是必須肩負重任,扛起賀蘭家,扛起萬倉鏢局的賀蘭葉。
賀蘭葉的目光落在喜袍上,忽地勾了勾嘴角。
真羨慕柳五啊。
高官貴族家的女公子,難得沒有多少規矩束縛,可以想怎麼做怎麼做,活得瀟灑自若。
甚至肆意到在新婚前一直消失,她的家人除了擔心她安危外,都沒有一句指責。
&ldo;哎‐‐&rdo;
賀蘭葉想到柳五,想到一天後的昏禮可能沒有新娘,她就悲從中來,忍不住重重嘆下一口氣:&ldo;哎……&rdo;
她是不是要提前準備一段關於昏禮自救的法子了?
&ldo;賀蘭,你嘆起氣來沒完了是吧。&rdo;
忽地冷冷清清好無人息的空房間中冷不丁響起了一個沙啞而又充滿不耐煩的聲音。
賀蘭葉一愣,她猛地一扭頭,之間擴大了不少的房間用珠簾隔斷的另一側,多日不見的柳五一身白色單衣站在其後,珠簾後,她的相貌依稀被切碎的模糊,失去了素來帶妝的嬌柔面貌,瘦瘦高高纖長的身影立在那兒,竟讓賀蘭葉差點未反應過來!
&ldo;……你,回來了?&rdo;賀蘭葉怔怔說道。
柳五似乎冷哼了聲:&ldo;再不回來,只怕賀蘭局主要哭了吧。&rdo;
賀蘭剛想反駁她,忽地覺著不對,她翕了翕鼻子,頓時臉色大變:&ldo;柳姑娘,你受傷了?&rdo;
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