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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巍然像沒聽見似的,扭頭向急救中心門口看了看, 搓了搓手掌。
沈珺嘆了口氣,沒動。她不久前給周易禾打了電話。
她本不想打,可秦茹風狀況緊急, 且兩人關係特殊, 若是隱瞞著周易禾,著實不太好, 況且她獨自一人在此,略略忐忑。
應巍然沒預料到秦茹風的病情, 只是許久不見沈珺,又見她一副冰冷姿態, 心生不快:「沈珺, 上次見你就這麼冷漠, 你真的變了很多。」
沈珺背倚上牆, 沒心情與他寒暄。
秦茹風暈倒的樣子太可怕了,她實在沒辦法將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思考, 應巍然的到來令她有過片刻的緩和,可還是面板緊繃著,腳步發虛。
應巍然瞟了眼沈珺, 發現她表情不是很好,以為她是和從前一樣,怕秦茹風。
多年前兩人透過秦則謙認識, 可應巍然一直對沈珺不錯,愛美之心除外,沈珺當時年紀小,並不是很愛摻和在他們中間。
秦則謙形容過她,就像只貓兒似的,生人在,她就躲人躲遠遠的,沒人了,恨不得磨死你。
沈珺的側面是面透明的窗,窗外樹木茂盛,地面人影憧憧。
應巍然自顧自說了許多,說他這幾年看秦則謙玩鬧,卻像是沒了靈魂,從前在一起時還有笑,同蘇棉訂婚後雖然不與蘇棉見面,但人是被牽制了,沒了以前的灑脫勁兒,不止一次和他說過,想她。
下午三點,日頭正盛。白色的牆面折射著強光,人影漂浮。
沈珺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又看了眼時間,抿了抿唇,手和眉眼都垂了去。
應巍然說的話,她一句都沒聽。
沈珺有些難受地呼吸著,為自己強烈的預感手足無措。
醫生出了急救室,首先問家屬。
沈珺平靜地走向前。
醫生道:「病人胰腺癌晚期,原本時日就不多了。此次暈倒原因是情緒過於激動,腦血管破裂,手術已經結束,但尚未脫離危險期,做好心理準備。」
身後正準備走過來的應巍然,徹底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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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禾趕到醫院時,應巍然正在質問沈珺。
沈珺只有一句話:「我只是不同意她帶走我的兒子。」
應巍然問道:「她是孩子的親奶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要與孫子親近,這有錯嗎?」
沈珺面無表情:「別對我進行道德綁架。」
「你太冷血了。」應巍然忍無可忍。
「我就是。」沈珺沉默了會兒,情緒促使她繼續往下說,人總愛對自己無法理解的人物與事物進行莫名其妙的評判,而事實是,誰也沒有資格去打壓一個用力生活的人。
「我不知道她生病了,她如果不生病的話大概也不會來找我。」沈珺道,「默默還未出生時她就知道默默的存在,到如今竟然離奇到讓默默改為秦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沈珺道:「因為她走投無路了。」
應巍然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他很快明白過來:「沈珺…………」
沈珺搖頭,第一次在別人面前,真心實意地說出這句話:「所以我為什麼要可憐他們呢。」
應巍然一怔,想說句抱歉。可什麼都沒說。
而且,不知為何,在沈珺這句波瀾無驚的話語裡。
他聽出了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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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地一聲響,電梯門開了。
沈珺一下子注意到,周易禾高大挺拔的身影。她雙腿痠脹,倚靠在牆面的身體瞬間直立起來。
周易禾走到沈珺面前,將人攬了過來。
走廊裡的日光給兩人的身影鍍了一層濃鬱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