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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的時候後頸的傷處總是很疼，時年剛剛為了耍帥把沾著血的紗布丟到桑榆身上，現在估計已經進了垃圾堆吧。

在時年感覺自己被風吹透的時候，雪開始落了下來。

開始是雨，一滴一滴的，然後就變成了雪，先是小雪，很快就變成了大雪。

時年縮著脖子走在雪中，眼看著四周的環境變成白茫茫的一片，他忽然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過了二十多年的大年三十，只有今天是不一樣的。

今天有大風，有大雪，還有警察局，以及被自己打的哇哇大哭的oga。

還有一個人的自己。

雖然這幾年總會有一個人的自己，可是今天的自己已經不一樣了。

至少那塊沒什麼資訊素的腺體都被人咬流血了。

走了很長一段路，享受了很長一段時間自由的孤獨，時年終於被寒冷打敗，他的衣服早就被風吹透，臉上也有水痕，時年趕緊叫了一輛車準備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區。

上了車後，時年被車來車外的溫差搞得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然後他發現，一個噴嚏過後，他其實有點想連清了。

可是他還沒想好怎麼面對連清。

總之還是繼續睡覺吧，時年在車上想著，回去以後他就繼續睡，最好能睡到初二或者初三再起來，然後他再依那時候的心情想想後面的生活。

時年坐車到了小區門口，然後他就下車再慢悠悠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小區裡沒什麼人，冷清清的，時年路過樓下小超市的時候進去買了一盒方便麵，他怕自己睡醒了太餓沒東西吃。

他拎著塑膠袋子坐了電梯到了樓層。

出電梯的時候他看見樓道里有一個人坐在輪椅裡然後等在自己的家門前。

時年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咚咚咚咚……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直到走到這個人的面前。

連清抬頭看著他。

時年沒說話，而是直接開了門，然後把連清推了進去，又回身把門鎖緊。

「這裡比以前那個合租房好，至少是你自己住……」

連清說這話的時候是停在了廚房門口，他剛要伸手去碰門簾，就被時年一巴掌給拍了手。

「別碰！都是灰！」

時年動作做的急，他皺著眉頭，一副看起來很兇的樣子。

「對不起。」連清扭過頭來看著時年說，「對不起，時年。」

時年搖搖頭，說：「我沒怪你，是因為家裡的衛生我還沒來得及搞，所以不想讓你碰。」

時年低著頭，手放在了連清的輪椅把手上，他把連清推到了自己的小客廳裡，然後他給連清倒了一杯水，他剛剛看見連清的嘴巴都乾燥的起皮了。

「喝水，喝完水我把你送回醫院去。」

時年把水杯塞到連清懷裡，然後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著連清。

雖然昨天才見過連清，可是時年覺得連清看起來太憔悴了，明明昨天被弄的是自己。

「我不回去。」連清捧著水杯盯著時年的眼睛說，「我得和你在一起。」

時年心裡一動，但還是拒絕：「別鬧了你還在生病。」

說完這話時年別過頭去，他不想讓連清看著自己的眼睛，他怕自己忍不住……

「我們不是說好談戀愛嗎？」連清忽然說。

他說話的時候就把水杯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後自己按動輪椅的按鈕又往前移了一些路，直到車輪緊緊靠在時年的腿上。

連清抓住時年的手，時年的手果然像他想的一樣冰涼，他搓著時年的手輕聲說：

「時年，對不起。」

時年不說話，只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