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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追著我跑。我媽四十歲,正式步入中年,每天忙碌著穿過我家院子裡的一棵大柿子樹到廚房,給我和我爸準備一日三餐。
六歲,開始長心眼,有了自主意識,覺得都叫媽媽沒什麼特點,不能特殊到一叫我媽,大家都知道她是我媽,於是不叫“媽媽”,直接叫名——敏子。我爸上來就罵:這孩子,沒大沒小,哪有不叫媽叫名的。
我媽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就隨了我。我整天“敏子敏子”地叫著,我媽也不嫌煩,每次都應我,弄得我爸更生氣。
敏子三十四歲才有的我,說不慣著,也是護得要命,就連吃個蘋果,也要給我留最大的。
我最愛敏子給我撓癢癢,粗糙的手在我後背輕輕地劃上來劃下去,每每這時候,我多動的四肢很快就會安靜下來,也會很快進入夢裡,但是撓癢癢不能停,一停我準醒。敏子說:雷雷,讓媽歇會兒,撓幾下行了。
我混蛋地回答:不行,我要撓癢癢。
那時我決定了,撓癢癢是個長期工程,長大了定要找個會撓癢癢的媳婦兒!
2
上小學後,家裡設計獎懲制度,每天幫助敏子做一件事,我可以得到兩塊大白兔奶糖。
“你吃過大白兔奶糖嗎?”每次得到糖時,我都迫不及待地含一塊在嘴裡,然後快溢位口水地問小馬哥。小馬哥聽饞了,直接從我手裡搶走另一塊。於是,我的奶糖美味之旅戛然而止。
饞解不了,怎麼辦呢?急中生智,我想到騙敏子的好辦法。找來差不多大小的石頭,上課時間手不閒著,小小聲地都給磨圓了,把敏子藏在衣櫃第三層左手邊最角落的大白兔奶糖換出幾塊,糖紙好好地包上小石頭,物歸原處。
每次,我不多換,就四塊,穩、準、狠!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我還每天幫敏子做事,兩塊獎勵和四塊調虎離山,美美地享用了五天。第六天開始,石子糖來了,沒有香濃的牛奶味道,沒有軟軟地化在口中,我的獎勵,變成永久牌石子糖。敏子問我:糖是不是吃煩了?看你現在也不急著吃了,以後媽不買了。
我的眼淚和血吞:我沒吃煩!
這叫什麼?這叫自找苦吃。
石子糖教育我:騙人害己,我要有耐心每天得到兩塊獎勵的貨真價實的大白兔奶糖。
3
因為入學早,自幼多動,上課不聽講,招貓逗狗,睡懶覺。老師總是把我請到講臺旁,以提高粉筆頭的命中率。敏子因此成了學校的常客。
那會兒,敏子總是騎著一輛綠色的小三輪車來學校受審。車兜邊的鐵皮破得就像我踢足球時摔破的膝蓋,不忍直視。可她總是不厭其煩地騎這麼一輛破爛不堪的三輪車來接我,我躲都躲不開。
老遠處就聽見她在叫我:雷雷,雷雷。
我淨裝看不見。
可是我們班和我一起排隊放學的女生們可來了勁,紛紛跑過去告狀,有的說:阿姨,阿姨,管管你們家小雷雷,他總揪我小辮兒。還有的說:阿姨,他把我桌洞裡的泡麵全給吃了。
敏子哭笑不得地回覆每一位告狀的小朋友:回去我給你們揍他。
敏子當然捨不得揍我,於是買來女孩喜歡的小禮物替我道歉。但在這之後,即便不是老師召見,敏子來學校接我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雷雷雷雷”的聲音成為環繞立體聲。我乾脆一路奔跑,躲開敏子,一頭扎進刺蝟河,先游上幾圈,來個痛快。
飯點回家,看見我狼吞虎嚥,敏子早就忘記要罵人了。
敏子很少發火,尤其是對我。
直到那次真的生氣:我偷了鄰居家小賣部裡的一包口香糖,被她知道後,她拿著掃把一邊追一邊喊,我只能選擇男廁所當最後陣地,沒想到敏子一路追進男廁所把我拽了出來,口香糖變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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