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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微微翹起,含著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大概是感覺到我在看她,她衝我笑笑,又去看說話的人。我的心一陣亂跳,不知道她這一笑有無特殊的含義。說話的人忽然問她:“你男朋友在師大怎麼樣了?你不是要考到他那裡去嗎?”她皺起眉頭說:“我也說不清楚,他那邊一直說幫我聯絡老師的。”說話的人點點頭說:“最好能把師大的教材和筆記都借過來。”我已經不大聽得進去她後來是怎麼回應的了。餃子熟了,大家紛紛拿起碗吃起來。我慢慢地吃碗裡的餃子,十分燙嘴,只能一點點地啃。她坐在靠門的位置,嘬起嘴巴吹滾燙的麵湯,臉罩在熱氣之中,一時間看不清表情。
大四上半學期的課程,她幾乎沒來上課,一心在考研教室備考。有時候能在食堂碰到她,她拿著搪瓷碗一邊扒飯一邊看考研英語詞彙。我從她身後默默走過,不敢去打擾她。每次打水時,都能見到她的開水瓶放在開水房外面,瓶身上用塗改液寫著她姓名拼音的首字母:“TL”。想這些做什麼呢?很多次我想也許我該慶幸自己沒有向她表白什麼,這樣我們都不會尷尬。
她在我心中淡淡地像是空氣一樣盤旋著,並不會讓我難受,只是有一些悵然而已。考研結束後,宿舍的室友們終於第一次提到了童玲,那是也在考研的室友說的:“童玲的初試沒過。”就這麼一句,大家沒有再次停留多說幾句,又說起其他沒有考過的同學。我躺在床上,忽然很想立馬起床去找她,要不給她打個電話也好,但我知道這是徒勞的。我能跟她說什麼呢?
考研的日子一過,很快我們都要大學畢業了,找工作的忙著找工作,考研過初試的人忙著備考複試。但每次校園招聘會上我都沒有見到童玲,她像是消失了一般。碰到她室友,裝著漫不經心地問起,回答我說是去她男朋友的學校了。我想也許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六月份到了,畢業前一週,班上組織去校外的酒樓吃散夥飯。那時候我已經在一家廣告公司找了一份廣告文案的工作,晚上下班趕過去,大家已經開吃了。菜都沒怎麼吃,都搶著敬酒。
喝完之後,還沒有說幾句話,都哭成一團。一想到這些同學,馬上都要各奔東西,我自己的眼淚也禁不住湧了上來。轉頭去看其他桌上的同學時,我看見坐在室友中間的童玲。她頭髮留長了,披在肩頭,臉變得瘦而尖。她把頭靠在她室友的肩頭,臉上紅彤彤的,淚珠從臉龐上滑落,也不拿手去擦,任憑它滑到下巴處。我心裡忽然起了一陣猛烈的痛楚感。很快有同學來抱著我說各自珍重的話,我一個勁兒地點頭,不敢再去看她那邊。
喝完酒,我們在校園裡踉蹌著腳步,大聲地唱歌,沒有老師來干涉我們。天上繁星像是煮沸了一般,直往我眼睛裡鑽。我吐了幾次,又一次走在路上。風裡有樹木的清香,我大口地呼吸著。把女同學們送到女生宿舍,我們不再像往日那麼矜持,男女同學互相擁抱。我抱起了很多女同學,她們又一次哭起來。
等到和童玲擁抱時,她抬頭看我,還是似有似無的微笑,我把她狠狠地擁到我懷裡來,手臂環抱她瘦弱的肩膀。她的身子是熱的,還有酒氣。她的手在我肩頭拍了拍:“記得以後常聯絡哦。”我說:“嗯。”我鬆開了手,又問了一句:“你找好工作了嗎?”她笑笑說:“我準備再考一年。”我點點頭:“肯定能行的。”她說“謝謝”。我還想多說些什麼,她的眼睛已經移向了下一個男生,和他相互抱了抱,同樣說了一聲:“記得以後常聯絡哦。”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
一個人的星期六 / Linali
趙小姐與人民幣
文 / 魯敏 作家 @作家魯敏
她年紀不算太輕了,已婚有子,但猛一瞅,尤其打後邊,還行。她不會喜歡被叫做女士,我們就稱她為趙小姐吧。
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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