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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自己那日躺在棺材裡的場景,她便渾身寒毛直豎。
她當真怕了。
她一個孤女,無人撐腰,今日孫家可以來為難他,明日便是李家、周家。
有崔道之在,他們或許會收斂。
更重要的是,她並不討厭崔道之,甚至還有幾分喜歡
水月巷裡,日頭還不甚毒,牆角水窪處一隻青蛙呱呱亂叫,蟬鳴聲此起彼伏。
一隻毛色鮮亮的大公雞似乎對她的漫不經心不甚滿意,仰天長鳴一聲之後,撲騰著翅膀,用那尖尖的嘴巴使勁在她小腿上叨了一下。
「啊。」秀秀回神,放下碗,叉腰輕踢了它一腳,威脅道:「你再咬我,小心我把你給二哥哥燉湯喝。」
崔道之說他在家中排行老二,她便以『二哥哥』稱呼他,他也沒反對。
說到喝湯,大夫說,受傷的人最好喝些大補的東西,這樣傷好得快些,秀秀將半碗小米全部撒進雞群裡,想著一會兒出去買半塊豬蹄膀回來。
「秀秀姐姐——!」
不期然,一個十一二歲,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推門蹦進來,秀秀急忙拿手指在嘴邊『噓』了一下,回頭望眼正屋,道:
「小聲些,二哥哥在休息呢。」
來人轉動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立即聽話壓低聲音,將手中的一個油包塞到她手裡:
「給,我爹孃叫我給你的,我娘新做的合歡餅。」
秀秀收下,道:「多謝鄭伯、鄭嬸,等入了秋,我去歲釀的桂花釀就能吃了,我到時送家去給你們嘗嘗。」
「那敢情好。」雀兒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笑說:「誰不知道秀秀姐姐你釀的桂花釀是咱們這幾條巷子裡最好喝的?我早就想著啦!」
「小饞貓。」秀秀伸手點在她額頭,順便將合歡餅放進廚房灶上。
一轉身,發現雀兒鬼鬼祟祟跟在身後,不由拍了她的肩膀一下,道:「做什麼呢?」
「秀秀姐姐,那位當真是崔二爺,就從長安來的那個?」
秀秀點頭:「怎麼了?」
雀兒差點要跳起來,張大嘴巴道:
「他可是三姓之一的崔家人啊,爹爹說,他從前可厲害了,比縣令大人,不,比知州大人還厲害呢。」
「爹爹說,離咱們這兒很遠,有個什麼隴西州,比咱們的楊朔州還大,那的人都聽他的話,爹爹還說,就連從咱們這兒走出的那個王貴妃,皇上喜歡她喜歡得要緊,就連她,都不敢在他跟前大聲說話呢。」
河州城隸屬於楊朔州,河州已經夠大了,楊朔州是它的十幾倍,而位於大梁西北的隴西州比它還要大。
雀兒從沒出過河州城的地界,腦海中最威風厲害的官就屬河州城的知州趙大人,他出行都是數百人開道,鑼鼓喧天,氣派的很。
但她爹說,在從前,趙大人這樣的大官連到崔家面前提鞋都不配,掌管楊朔州的齊家都沒他家風光,光想想就知道崔家當初有多威風。
雀兒想不明白,這樣一個聽著跟天上神仙一樣的家族,他們家的世子怎麼會到他們這裡來當一個小吏。
九品巡檢司,這官也太小了,連縣府衙門當差的縣尉都有八品呢。
不過,即便崔二爺如今落魄了,旁人也不敢欺負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崔家畢竟是大梁三姓之一的大家,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回長安去呢。
秀秀聽雀兒一直在身旁嘰嘰喳喳,說崔家多麼多麼厲害,忍不住道:
「你往後別在二哥哥跟前說這些,免得惹他傷心。」
雀兒點頭,她懂,落差太大,是個人都接受不了的,況且,她連在崔二爺面前大聲說話都不敢,哪裡會跟他說這些。
得到她的保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