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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當中您還看不出什麼道理來嗎?如果我對您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我能這麼做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恰恰相反,我就該首先消除您的疑心,根本不讓您看出,我已經知道了這個事實;這樣,把您的思想吸引到相反的方向,讓您作出相反的判斷,然後突然,好似用斧背猛擊您的天靈蓋(用您的說法),讓您驚慌失措,問您:‘先生,請問昨天晚上十點鐘,差不多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您在被害的老太婆屋裡幹什麼了?您為什麼拉門鈴?為什麼要問那攤血?為什麼把管院子的人搞得莫名其妙,叫他們把您送到警察分局,送到中尉局長那裡去?’如果我對您哪怕有絲毫懷疑,我應該這麼做才是。那麼就該照一切手續辦事,錄取您的口供,進行搜查,而且,大概還應該逮捕您……既然我不這樣做,這就是說,我並不懷疑您!我再說一遍,您失去了正確看法,什麼也看不出來!”
拉斯科利尼科夫全身顫抖了一下,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不僅看到了,而且看得太清楚了。
“您一直是在說謊!”他高聲叫喊,“我不知道您的目的,不過您一直是在說謊……剛才您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決不會弄錯……您說謊!”
“我說謊?”波爾菲裡接住話茬說,看來有些急躁,但臉上仍然保持著最快樂和嘲諷的神情,似乎拉斯科利尼科夫對他有什麼看法,他毫不介意。“我說謊?……嗯,剛才我是怎麼對待您的(我,一個偵查員),我自己向您暗示,向您提供各種進行辯護的手段,給您找出心理學上的根據,說:‘這是病,神智不清,受到了侮辱!憂鬱症;還有分局局長’等等,是不是呢?啊?嗯——嘿——嘿!不過——順帶說一聲,——所有這些心理上的辯護方法、藉口和狡辯都是極端站不住腳的,而且禍福難測,您說:‘有病,神智不清,作夢,幻覺,不記得’嗎,這些話都不錯,可是,老兄,為什麼在有病和神智不清的時候,恰巧會作這樣的夢,產生這樣的幻覺,而不是什麼別的呢?不是可以作別的夢,產生別的幻覺嗎?是不是這樣呢?嘿——嘿——嘿——嘿!”
拉斯科利尼科夫高傲而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總之,”他堅決地高聲說,一邊站起身來,同時把波爾菲裡稍微推開一些,“總之,我想知道:您是不是認為我完全不受懷疑,是,還是不是?請您說說吧,波爾菲裡·彼特羅維奇,請您肯定地、毫無保留地說出來,快點兒,馬上就說!”
“跟您打交道可真難啊!唉,真難跟您打交道,”波爾菲裡高聲叫道,臉上帶著快樂而又狡猾的神情,一點兒也看不出他感到驚惶失措。“既然還沒開始找您的麻煩,您為什麼要知道,為什麼要知道這麼多呢!要知道,您就像個小孩子一樣:給我,給我火!而且您為什麼要這樣不安呢?您為什麼硬要自己送上門來,這是出於什麼原因?啊?嘿——嘿——
嘿!”
“我對您再說一遍,”拉斯科利尼科夫狂怒地高聲叫喊,“我再不能繼續忍受下去了……”
“忍受什麼?不知道真相嗎?”波爾菲裡打斷了他。
“請別譏諷我!我不要!……我對您說,我不要!……我不能,也不要!……您聽見嗎!聽見嗎!”他高聲大喊,又用拳頭捶了一下桌子。
“噯,輕點兒,輕點兒!別人會聽到的!我鄭重地警告您:您要多加保重。我不是開玩笑!”波爾菲裡低聲說,不過這一次他臉上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女性的和善與驚恐的神情了;恰恰相反,現在他簡直就是在嚴厲地下命令,皺起眉頭,彷彿一下子不再保守秘密,不再含糊其詞了。不過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不知所措的拉斯科利尼科夫突然真的氣得發狂了;可是奇怪:他又服從了叫他說得輕一點兒的命令,雖說他怒不可遏,正在氣頭上。
“我決不讓人折磨我,”他突然又像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