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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不會一見傾心,成全了這段英雄美人的佳話?
然而世事弄人,這樁姻緣,從一開始就不圓滿。
眼下這番良辰美景,讓我捨不得打破,即便只得片刻旖旎,也是好的。
我緊閉雙唇,那些在心中兜轉了千百回的話,遲遲不能出口。
如果閉口不提從前,一切從此刻開始,我們又會怎樣?
夜風更涼了。
蕭綦走到窗邊,合上了長窗,背向我而立,似漫不經心道,“這兩日,我去了疆界上一處荒村。”
我在案几旁坐下,心下略作思量,已明瞭幾分。
“是去見一個特殊的敵人?”我蹙眉看他。
蕭綦轉身,含笑看我,“何謂特殊的敵人?”
我低眸,不知該不該讓他知道我的思量,躊躇了片刻,終究還是緩緩開口,“有時候,敵人可以變成盟友,朋友也可能變成敵人。”
“不錯。”蕭綦頷首微笑,語帶讚賞,“此人確是我的敵人。”
他果真是去見了忽蘭,難怪數日不見蹤影,王府中人只知他在外巡視軍務,誰也不知他在何處。主帥私會敵酋,傳揚出去是通敵叛國的大罪,此番行蹤自然不能洩露半分。
我蹙眉道,“徐綬已死,賀蘭伏誅,一應罪證確鑿,為何還要走這一遭?”
他並不回答,眼底仍是莫測高深的笑意,隱含了幾許驚喜。
然而我實在不明白,就算那忽蘭王子手中另有重要罪證,他也只需一道密函,遣人傳達即可,何必冒了這等風險,親自去見那突厥王子。
或者說,他還另有計算?
“你猜對一半,卻猜錯了人。”蕭綦笑道,“這個特殊的敵人,並非忽蘭。”
我怔住,卻聽他淡淡道,“忽蘭此人,倒也驍勇善戰,在沙場上是個難得的對手。可惜悍勇有餘,機略不足,論心機遠不是賀蘭箴的對手。”
燭光映照在蕭綦側臉,薄唇如削,隱隱有藐然笑意,“若非這蠢人送來的信報,誤傳了賀蘭箴佈下的假象,延誤我佈署的時機,你也不至落入賀蘭箴手裡。”
他冷哼,“日後與賀蘭箴交手,只怕他死狀甚慘。”
我驚得霍然站起,“你是說,賀蘭箴還活著?”
蕭綦側首看我,眼中鋒芒一掠而過,但笑不語。
“你去見了賀蘭箴!”我實在驚駭太過,那個人斷腕墜崖而未死,倒也罷了;真正令我震驚的是,蕭綦非但沒有派人追擊格殺,反而私下密見此人。
迎著他深不可測的目光,我只覺得全身泛起寒意。
“我不僅見了他,還遣心腹之人護送他回突厥,擊退忽蘭的追兵。”蕭綦的笑容冷若嚴霜,緩緩道,“此去全看他的造化,但願他能返回王城,不負我此番苦心。”
我低了頭,腦中靈光閃過,是了……前因後事貫通,萬千撲朔思緒,霍然明朗。
——他原本與忽蘭王子聯手除掉賀蘭箴,更將計就計剷除徐綬一黨;而今見賀蘭箴僥倖未死,而徐綬已除,他便改了主意,非但不殺賀蘭箴,反而助其回返突厥。以賀蘭箴的性子,勢必對忽蘭恨之入骨,王位之爭再添新仇,就此兩虎相爭,突厥必陷入大亂。
一時之間,我心神震動,恍惚又回到當年的朝陽門上,初見犒軍的那一幕。
當時只覺他威儀凜凜,氣魄蓋世,自那時起,豫章王蕭綦的名字,在我心中已是一個傳三。
待得嫁了他,三年獨守,我只知自己嫁了一個心硬如鐵的英雄,除此對他一無所知。
此後寧朔重逢,生死驚魂,親眼目睹他喋血殺敵,方知那赫赫威名,盡是熱血染就。
及至此時,他就站在我面前,輕描淡寫說來,渾如夫妻間閒談。然而揮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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