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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撐著點!小姐!過了蒼梧山,我們就能回家了!”我聞一手擎著火把,一手抹著眼淚,臉上一道黑一道白。
蒼梧山位於離國之邊,其上有一條自東向西的河流,名為潼河,是匯於濁河的一條分流,而濁河便是離、兌兩國的分界線。
尉遲曉給不了任何回應,她在山下中箭,一路奔逃至此,高燒和疼痛早已讓她神思昏迷。盧江在一旁將匕首燒熱,刮開她背上的衣服。那支箭桿已被砍去,露出外面的半寸箭頭上凝結了殷紅的血液。
盧江對昏沉中的人輕聲說:“我要取箭了,你忍著點。”
尉遲曉像是還有意識,幾乎不能耳聞的“嗯”了一聲。
盧江換上儘量明快的語氣,“你放心,我只割開取箭的地方的衣物,不該看的絕對不看!可不要傷好了以為我輕薄你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尉遲曉只覺一陣劇痛!身體猛得抽搐了一下,冷汗在這初冬的夜裡如瀑布一般落下。如是忙著給她擦汗,盧江已經將止血的藥粉撒上。他道:“我出去守著,你們幫她把傷口包紮好,提著點精神,咱們稍作休息就要趁夜翻過蒼梧山。夜裡離軍不敢攻上山來,等天亮了咱們就走不了了。只要今夜能過了這座山,明天咱們就可以到柘城,到了那裡就有軍隊,有大夫了,到時候再好好休息。”
如是、我聞兩個連答兩聲,待盧江出去,二人小心為小姐包紮傷口,將包裹裡唯剩下的一件官服與她換上。
剛剛換好不出一刻,盧江便來叫人。他親自抱了尉遲曉上馬,率眾緩行於夜晚的山林之中,黑夜遮掩了他血跡斑斑的殘破鎧甲。
烏黑的樹林四處都是令人畏懼的領域,馬踏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偶爾從密林深處傳來一聲夜行動物的嘶吼,已經是全部的聲響。為了避免離軍發現,並沒有燃起火光。隊伍中一個跟著一個,一旦掉隊就有永遠都跟不上的可能。
盧江一手牽著韁繩,一手抱著尉遲曉,儘量避免碰觸到她的傷口。他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作為隊伍中唯一還可以依賴的人,他必須隨時保持警惕。這份緊繃著的神經,使他暫時忘記了與常人相同的疲憊。
尉遲曉的狀況很不好,隔著厚重的官服,盧江仍能感覺到她滾燙的體溫。他在黑夜中輕聲默唸,“出來之前,我可是答應日冉要將你好好帶回去的,如果不能同去同歸,豈不是要對那小子失信了?你也知道那個混蛋怪里怪氣的性格,千萬要堅持住,不要讓我失信於他啊!”
忽然!前方現出火光!盧江心中一震,卻極為平靜的抬手止住了隊伍的行進。
火光在黑暗中,前進,蔓延。火把不止一個,以搜尋的方式散佈進密林裡,悄無聲息。隱蔽進樹林裡的盧江心中生出一點疑惑,這樣的方式不像是在對敵,更像是在找人。如果離軍以這種方式尋找他們,風險不會太大了嗎?這樣很容易被盧江利用,各個擊破。
但是此時此刻,盧江也顧不上那麼多,活命才是第一要緊的。隊伍已經被他分小隊安排四散在叢林道路的兩側潛伏,如果被這樣零散搜尋的離軍發現,也很容易將對方就地掩殺。
大概過了有小半個時辰,搜尋的隊伍還沒有走的意思,反而火光越來越亮。
被發現了!盧江第一時間想到!一定是有人被發現了,才這麼堅持要在此處尋找!他立刻盤算起逃走的方法和可能性,抱著尉遲曉的手臂漸漸收緊。
我一定將你帶回去!
“看來藏得很好,竟然這麼久都沒能發現。”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出現的黑夜裡。
盧江的腦海中一亮!他抱著尉遲曉自叢林中步出,如是和我聞兩個尚不知是怎麼回事,就見從火光最盛處走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銀漢,歡迎回來。”那個身影說道,漸漸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