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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第一次。」
薄景年低啞的聲線帶著並不明顯的情緒, 喉結滾了滾,薄景年收回視線轉向宋晚辭。
宋晚辭眼睫顫了顫, 她抬起視線,仰起臉時, 帶著死水的眸子與側頸都在暗色的視線下顯露。
仍是昏暗沒有光亮的房間,只有著交匯的目光, 與瞧不清楚的神色。
每一寸的空氣間都好似帶著不可言說的安靜。
宋晚辭眸間的死水動了動,她並未開口, 只是安靜不置一言。
薄景年垂著眸子,一字一句道:「是你出院時的初雪夜。」
到底氣氛太過於安靜, 即便是這樣簡短的一句話也顯得太過於清晰。
宋晚辭怔住, 她遲緩地思緒也隨著這句話而遙遠。
她是在夏日時精神障礙嚴重, 在醫院治療了近半年。安城的冬天來得格外早, 十二月中旬時已經飄起了初雪。
宋晚辭很清楚得記得她出院時的場景,路面上積著一層薄薄的雪,她緩慢的至路燈之下,視線所見的皆是人群與街道。
刺骨的冷風與孤寂,是她對於那場初雪最深刻的印象。
宋晚辭的眸子漸漸清明,只是思緒還尚未收回,她注視著薄景年終是斂眸,保持了一慣的安靜。
薄景年眉眼沒有了從前的冷淡與平靜,此刻,凝視著宋晚辭的眸子漸漸轉為陰暗。
薄景年一向冷漠平靜,對於他人他並不會分出什麼注意力,或者說他並不在意。
無論是匆匆而過的路人還是身邊所熟悉的人。
初雪夜時,是晚間七點。
冬日裡的白晝很短,幾小時的光陰消逝,夜色覆蓋下來時,街道四處皆是華燈初上的景象。
在匆匆而過的行人與街景間,只是極平常且漫不經心的一眼。
路燈下清瘦身影一點點的印入他眸子之間,側臉眉眼柔婉,在光線下眉尾清晰,暈染著從旁處而來的淺光,更是一幅格格不入的水墨畫。
這是薄景年的初遇。
她與初雪同時到來。
也僅僅只有幾秒的短暫一瞥,本是不該生出其它念想,但那樣的遇見偏不是一次。
巧合的事情與遇見都太過於常見,即便是說出來也不會讓人驚訝的程度,一次初見,如果有著短暫而清晰的映像,那麼也即意味著第二次的遇見。
初雪夜不是最後一次。
南陵墓園那次不過是他蓄謀已久的初見,以最合理最看似巧合的方式出現她的眼前。
一次真正的初遇。
即便只是幾秒短暫的目光交匯,那也代表著開始。
此後,皆是開始。
他太清楚宋家一落千丈的處境,在一個即將溺水的情況下,無論是誰遞出的橄欖枝,提出怎麼樣的要求,對方都不可能沒有一秒的考慮。
商業談判往往都是如此,利益最大化的擺於明面之上,所以,他要的是一場有結果的談判。
無論這個結果如何,他要的都只有宋晚辭。
交匯的目光中,薄景年的眸子裡已經是沒有掩蓋的的情緒,陰暗的猶如觸控不到的黑夜。
宋晚辭斂住眸光,眼底終於不是往常平靜的死水,她動了動眼睫,最後緩緩移開目光。
視線落至面前的牆壁之上,宋晚辭的目光很淡,她注視著眼前的油畫然後輕輕道:「初雪夜是您去宋家詢問要帶我離開的原因嗎?」
宋晚辭的語氣也淡,好些事情即便她明確的知曉,卻也不會如今日這般問出來,更多數的時候,她更習慣於保持安靜與不該有的好奇心。
她從一早就很清楚的知道薄景年的喜歡。
人的興趣通常不會太久,宋晚辭最開始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