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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想,自打我飛升,辰均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擺過一次上君的威嚴。反而經常饋贈物什、指點修煉,甚至為我向天帝討了一座府邸。細思恐極,辰均的確是對我百般縱容……哪個府的仙官能天天踩上君的雲還和他到處遊玩的。
「你越發喜歡走神了。」辰均的心情突然由陰轉晴,沖我笑了笑。
我莫名感到一陣心虛,辰均對我這般好,我卻還懷疑他。
「是啊,可能沒睡好,精神有些不濟。」我正想用手擦眼睛,辰均又一次把帕子放在我眼前。
我拿過帕子,也禁不住笑了。
反顧時才發現杜湲連帶著驢車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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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均駕雲,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而我端立其上,從來也沒有任何不適,有時我突發異想:說不定我這上上世便是一隻鴻鵠。至於為何不是其他飛禽,因為「鴻鵠之志」嘛。
辰均輕車熟路地停在竹屋前,看著我那可以說是十分簡陋的住所,眼神中有幾分嫌棄。
「住在這兒,真是委屈你了。」
「哪有哪有。」
辰均是天帝的親弟,真身是尾龍。龍族慣喜鋪張奢靡,就如天帝。辰均雖素雅了些,但司樂府中也是無處不精緻。一見我這劣質的竹製小屋,自然不喜。
「你若喜歡竹屋,改日我正要去南海尋些瓊露,順便給你捎些紫斑靈竹過來。」
「不必大費周章了,平日我就棲在那顆梧桐上――」呃,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這下辰均更加嫌棄了吧。
「梧桐?呵,我倒是忘了,」辰均居然沒有太驚訝,只是說,「鳥兒也不總是待在樹上的,身所安居之處,不可不用心。」
「上君,譜夢鑒的事你知道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真名叫了幾百年,怎麼今天就改口了?」
「直呼上君名諱,上君難道不會厭惡嗎?」
「天庭能稱上君的雖不多,到也有那麼幾個,而辰均獨此一個,你喚我上君,我怎知你喚的是我。」
「那,辰均上君?」
「你不嫌拗口,我還嫌難聽呢!記住,叫我辰均。」
我促狹一笑,道:「那,辰均要不要跟我說說譜夢鑒的事呢?」
「噢,我以為你能琢磨出來,才沒跟你說,」辰均淡然道,「其實很簡單,默唸上面的字即可。」
「哎,可惜了我慕樂這頭笨驢,腦袋硬是沒轉過彎。」
「哪有自貶為驢的,往後不可如此。」
「那烏鴉?我覺得自己黴運連連。」
「更不可!你可是――」辰均似乎有些生氣,「別說了,進屋打掃。」
「無需啊,我也不常住……」我心想,難道辰均有極度潔癖,連一點灰都能扎他的眼?
「那我呢?」
啊?
你什麼?
你要在這兒住?
你要和我一起住!?
入定時分,本是凡間大會周公的好時候,我卻望著窗外的梧桐發呆。
在床上真的難以入眠啊,還不如在樹上。更何況辰均就在兩丈遠處。
這人怎的這麼能睡?
辰均的容貌不似天帝,天帝留著長長的鬍鬚,倒八眉,著金袍,不怒自威。辰均卻眉目清秀,頭頂銀冠,一襲白衣,端的是芝蘭玉樹。
所以,辰均是一隻小白龍?我理智地臆測了一番。
「睡不著?」不知何時,辰均翻身坐了起來。
「呃,是啊。」我無辜地點點頭。
「那我慢慢跟你說譜夢鑒的事,可以嗎?」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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