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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快過了一甲子,昔日的李家旺還記得我。
我垂手道:「李班頭記性真好,看到我居然都能想起大父。」
「原來是尊祖父啊,先生與他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
「唱這齣戲不划算吧,都不夠班頭您買聽泉居的茶葉,更何況,還要貼錢請湊數的。」
「先生怎麼這麼說,好戲有人捧場是鐵定的,哪還需要請人來看。」
我笑道:「那我就開窗說亮話了,不知道班頭與巴蜀杜氏達成了什麼協議,晚生此來只是想請班頭幫我聯絡他們的接頭人,這是在下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改日再登門拜訪,我在平寧坊靜候佳音了。」
這也是唯一能找到杜湲的方法了。
「少爺等急了吧,咱們熙兆街買芙蓉糕去?」
「不去。」
不論天上地下,辰均都不喜甜食。老灶神的說法是,食百味,活百味,生而不喜甜食者,日子就過得苦澀些。
「那不買芙蓉糕,聽說他家新出了一種酸果脯,你有沒有興趣?」
洛陽的初雪落下時,正是冬至日,又是辰均的生辰。家僕們本想搭一個柴火爐子,被我否決了。
「先生為何要拒絕呢?」
「煙味夠嗆啊。」我瞎編道。
「往年過冬也是這樣,他們都是管爐子的好手,不會有煙的。」
唉,有我在,哪裡還需要什麼爐子,我偷偷施個法,不被察覺不就行了。
「說來奇怪,與先生在一起我就感受不到發熱或者挨凍,我是不是病了?」
我理了理他的衣領,道:「怎麼會呢。」
晚飯時,我特意下廚做了一碗長壽麵。「吃完麵,再許個願。」
「嗯。」
辰均抱拳一拜長天,嘴裡不知道在唸叨著什麼。
凡間的四季最易蹉跎,一轉眼辰均的身量都快與我一般高了。
摹完貼後,他向我抱怨道:「今年父親沒有來信,倒是王姨娘遣人送了大都特產來。」
「年復一年,人最易變了,但是先生好似還和從前一樣,從未變過。」
「今日我照例要許願,還和以前一樣,祈天賜我快些長大,因為,我想和先生並肩而立。」
☆、榜上無名,昔日一卦
「少爺忙於鄉試,估摸得到十月才能返回了。」
我譴退報信小廝,靜坐不語。
看慣了滄海桑田,再覷凡間,所謂功業千秋,不過一瞬,事若萬鈞,不過一粟。天地分離以來,紛紛擾擾千萬載,上一次神魔大戰,天庭派兵百萬,又賴於主帥的神威,一舉征服魔族,妖界、冥界隨即歸附。
從此,六界格局漸趨穩定,風平浪靜了幾千年後,西邊生一達摩教,同是修道,卻與天庭的修者大相逕庭。
西天講求「五根五力」,神仙敬而不喜,我倒覺得此說不無道理,若照此言,辰均也算芸芸眾生中慧根獨具的存在了。
更何況當今求學只明窗死背罷了,又不需驢背思詩。這不,還未滿十八呢就奔著解元去了,一走就是幾個月。
想我慕樂以前從未因何事焦急如此。就算是找不到「魔物」那會兒也是該吃即吃,該睡便睡。可如今離了辰均,卻覺得做什麼都差了份滋味。
待在凡間這幾年雖然算不上恬靜閒適,但也沒有大風大浪,唯一可惜的是李班頭某日喝高了酒引發痾疾,去了。
靈力恢復後,做起事來得心應手,可是上次丹元受損似乎留下了後遺之症,比如神遊太虛的次數明顯增加、經常遊思些無關的事情等等。
杜湲之前說「前事忘了也就忘了,你不就在我眼前」。
難道,我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