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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孩子們出的事故太可怕了!&rdo;我說,別的話再也說不出了。
&ldo;偷表的事更可怕!&rdo;神父說。他連眼皮也不眨一眨。
&ldo;神父,你這是什麼意思?&rdo;我對他的回答十分吃驚。
他把手搭在我肩上,平靜地說:&ldo;我們都不免要死。可我們不是非偷不行的!&rdo;
我永遠忘不了這些話。我帶著驚奇的神情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突然再一次領悟到:我在復活節島上遇到一位偉人,他或許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偉大的人物。他傳布的教義對他自己來說,像生活本身一樣真實,並不只是星期天講道時用來教誨別人的詞句。對他說來,教義和信仰完全融為一體了。
塞巴斯蒂安神父沒有再說別的話。我們一起走回村莊,路上大家也都默默無語。
幾天來,我停止了所有的工作。但是,當地居民並不喜歡我這樣做。太陽升起,太陽落山,太陽又升起……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為了獲得更多的口糧,每天掙到更多的收入和物品,他們願意勞動。市長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正在用一塊粗大的木料雕刻鳥人,動作靈巧輕快,碎屑四處飛濺。我們的吉普車從他那兒開過時,他微笑著向我們招手,舉起雕刻品給我們看。我們在塞巴斯蒂安神父的房子外面停了下來。房子位於教堂旁邊一個鮮艷奪目的花壇後面。我跳下車,穿過矮矮的花園走了進去。我向窗裡望去,看見了神父。他打手勢要我到他小書房去。書房裡,他坐在堆滿報紙和信件的桌子旁邊。他身後的牆邊有個書架,上面放滿各種語言文字的書籍,形成一種學問淵博、豐富多彩的氣氛,烘托著這位身材魁梧、蓄有鬍鬚的老賢人。他坐在桌子後面,穿一件白色罩衣,兜帽則翻在後面。書桌上,我惟獨沒看見過去一直插在墨水瓶裡的鵝毛筆。塞巴斯蒂安神父現在有一枝自來水筆了。另外,桌上還多了一件東西,一個做鎮紙用的古老石斧。
這位老傳教士是20世紀罕見的人物。他既像中世紀繪畫中的研究學問的僧侶,又像羅馬的聖人,也像古希臘花瓶上和古蘇密裡安泥板上學者的肖像。塞巴斯蒂安神父似乎能跟任何民族的人一起生活幾千年,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本來面目。他那雙藍色眼睛仍然閃耀著生命的歡樂和青春的活力。看得出來,他生活在我們中間感到自由舒適。那天,塞巴斯蒂安神父滿腔熱情,腦子裡考慮著特別的問題。他想讓我在島上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艾科溝開始發掘。在當地人的傳說裡,這個地方比島上其他地點重要得多。
關於艾科溝,或者長耳人的土灶的傳說,我至少已聽過二十次了。凡是來過復活節島的人,都聽說過這種傳說;凡是以本島的奧秘為題寫文章的人,無一不描述這個故事。當地人帶我去看過艾科溝的遺蹟,大家都很想給我講講有關的傳說。塞巴斯蒂安神父在他寫的書中也記述了這一傳說。現在,他又親口對我敘述一遍,並且要求我派一小隊人上艾科溝進行發掘。
&ldo;我是相信這一傳說的。&rdo;他說,&ldo;我知道,科學界已聲稱那條溝是天然形成的,但是科學家也可能出錯。我瞭解當地人,關於那條壕溝的傳說太逼真了,不可能是隻憑想像虛構出來的。&rdo;
島上流傳的長耳人挖掘過防禦溝的傳說。這個故事不僅把有關現代居民的傳說追溯到遙遠的過去,而且正是在雕刻巨像的工作中斷的時刻發生的。因此,這一傳說描繪了那次永遠結束復活節島黃金時代的大災難。
島上原有兩個民族一起生活。其中一個民族,相貌奇特:男男女女都把耳垂穿透,墜上很重的東西,人為地將兩耳拉長垂到肩頭。因此,他們叫做哈諾埃皮,意即&ldo;長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