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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我垂頭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

我一直都躲著不敢見韓宇，韓宇也沒來找我，我們之間保持著一種說不清楚的默契，我也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或者不好這麼快見到，但沒想到再見竟然如此倉促。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賀源也站了起來，他說：&ldo;顏老師，她可以和我坐。&rdo;

這一下，整個教室徹底的炸開了鍋，無數雙眼睛瞪著我，我緊張的站在那裡，連反駁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顏老師也沒料到是這個情況，她不想得罪韓宇和賀浩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於是她讓我自己選擇跟誰做同桌。

這就像是哈姆雷特面臨的選擇，生存還是死亡。

一個是使我免於羞辱的韓宇，一個是賀浩的兒子，他們兩個人我都不想有任何的牽連，但又註定逃不脫糾葛其中的宿命。

進退兩難。

顏老師看我久久不做決定，出聲催促著我快做選擇，不要耽擱大家上課，我心一橫，最後選了韓宇。

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是我一生做得最正確的一個選擇。

只不過那時候的我，選擇韓宇是權衡之後的結果。

韓宇知道我的一切，不管是帝豪還是那一夜的事情，他都是知情者，我說不清楚對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好像很怕他，怕他再像上次那樣強迫我，但我又覺得他不像是壞人，他說了會保護我的，我信以為真。

座位安排好了之後，顏老師叮囑了幾句就走了，我們繼續上課。

我正襟危坐，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恍惚間，我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在看著我，但當我想找到那一道視線時，它又突然消失了。

早自習很快就結束了，老師講了些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一是我聽不懂，二是因為選座的事情，讓我莫名的心裡難安。

一下早自習，韓宇就拉著我走出了教室，四周的同學都在議論紛紛，從賀源身邊經過時，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到他身上瀰漫著一股寒氣。

韓宇拉著我來到操場後面的一片空氣，他用的力氣很大，像是怕我跑掉一樣，我手腕都被他拉痛了，到了操場，韓宇才放開我。

韓宇看著我，琥珀色的眼睛裡有著我看不懂的情緒，他突然問我：&ldo;你怎麼樣？還好嗎？&rdo;

我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我不想面對，但也不能抹殺掉它的存在。

我搖頭，我說一點都不好。

事實上，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個噩夢裡，都是那一個暗夜裡發生的一切，它們似乎在我身體裡留下了烙印，我越是想要忘記，它們就越是刻骨銘心。

韓宇突然抱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肩上，聲音低啞的說：&ldo;豆芽，以後我會保護你。&rdo;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就好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它會悄悄找一個沒人的山洞躲起來慢慢舔傷口，它不哭不難過，可是一旦有人噓寒問暖，它就受不了了。

我沒有哭，那一個晚上，我已經把所有眼淚都流幹了。

之後，我們什麼都沒有說，韓宇也沒問我關於賀源的事情，也沒有問為什麼那一個晚上之後，我會在賀浩的身邊。

有些事它就像是傷疤，即使結痂了，輕易觸碰，也會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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