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第1/2 頁)

經過一年多的鄉居，再出山時，曾國藩如同變了個人。他斬關奪隘，沒有被挫折打垮，反而本領大長。行動做事，由原來的方正，一變而為圓通。鹹豐八年，由於戰局重又緊張，皇帝不得不重新起用曾國藩。這次，他再不提任何條件，立刻出山，他到了長沙，首先拜遍大小衙門，連小小的長沙縣衙他也親自造訪。對那些原來芥蒂頗深的地方官，他極盡拉攏撫慰之能事，&ldo;啖之以厚利&rdo;。他在家書中說：&ldo;餘昔在軍營不妄保舉，不亂用錢，是以人心不附。近日揣摩風會，一變前志。&rdo;他不再鋒芒畢露，而是世故圓滑，以他人的私心私利為自己所用，大剛若柔，大智若愚，這套儒道融揉的老練神鬼莫測的神態在官場上如魚得水，從此他用人備餉比以前大為順利。

在其他方面，曾國藩變化也很大，他早年為人比較仁柔，&ldo;沅弟言我仁愛有餘而威猛不足，澄弟在此時常說及&rdo;。但是後來就改掉了這個缺點。為官後期他說：&ldo;吾行軍多年，視將士如子弟至於執軍法以誅敗類，必有餘矣。&rdo;其中霸氣可見。

越到晚年，歷事越多，曾國藩的做官術就越老練，也越平淡：&ldo;近來閱歷萬變，一昧向平實處用功。非委靡也，位太高，名太重，不如是，皆危道也。&rdo;他已經能做到看透官場上的興衰，絲毫不動心了：&ldo;凡做到十分熱鬧時，閣下謂看者之局將散，而不知唱者之興已闌，憑他轟轟驚天動地，究與自家絲毫無與。&rdo;

三

曾國藩做官成功的另一個原因，是他善於研究歷史經驗。他愛讀總結做官經驗的書，日記中常見&ldo;閱《從政遺規》，將摘抄一二，以自纂《吏治要言》&rdo;之類的記載。曾國藩非常仰慕清代名幕汪輝祖，並專門研讀他寫的佐幕官箴。&ldo;閱汪龍莊先生輝祖所為《佐治藥言》、《學治臆說》、《夢痕錄》等書，直至二更。其《庸訓》則教子孫之言也，語語切實，可為師法。吾近月諸事廢弛，每日除下棋看書之外，一味懶散，於公事多所延閣，讀汪公書，不覺悚然！&rdo;直到生命彌留之際，他還念念不忘《五種遺規》和《名臣言行錄》這兩本書。透過讀史，曾國藩總結出具有普遍意義的&ldo;居官四敗&rdo;：&ldo;昏惰任下者敗，傲狠妄為者敗，貪鄙無忌者敗，反覆多詐者敗。&rdo;

除此之外，曾國藩還特別愛讀歷史書、哲學書。他一生對《易經》十分重視，用力至勤。考《曾國藩日記》，曾氏一生，至少五次通讀《易經》。他從這部古老的經典中讀出了辯證法，讀出了大量為人處世的道理，這些都對他在官場上的姿態產生了深刻影響。&ldo;昔人以宦海為喻，孤舟一葉，日顛覆於洪濤巨浪之中，力稍怯不能把舵，即落水矣。&rdo;官場上表面上大家一團和氣，背後卻處處殺機，其中玄機萬端，極難把握。&ldo;京師物議與樞密訊息隨時變遷，設有上下交推，眾望所歸者，轉瞬為人所唾棄，亦有群疑眾謗，眾議沸騰者，轉瞬又風平浪靜。&rdo;他深知月盈則虧水滿則溢之道，在順利之時，總能想到危險。&ldo;大約凡作大官，處安榮之境，即時時有可危可辱之道，古人所謂富貴常蹈危機也。&rdo;他善於體察&ldo;時&rdo;機，從而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抉擇。&ldo;凡有盛必有衰，不可預為之計。望夫人教訓兒孫婦女，常常作家中無官之想，時時有謙恭省儉之意，則福澤悠久，餘心大慰。&rdo;

四

在對待金錢上，曾國藩的態度也很獨特。

曾國藩的資料中有一件有意思的事，他給總督府的女眷定了一個功課表，因為曾國藩不允許在總督府內僱傭太多的僕人，人手不夠用，曾國藩要求自己的女眷自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