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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他在禮部吧。&rdo;皇帝牽起衣角的手微微一拳。只見他鎮定自若的歪過身子，往後一倒靠在榻背上，似笑非笑的道：&ldo;你和他也算得上是舊相識。&rdo;蘇顏華點點頭，又搖搖頭：&ldo;也算，也不算吧。是父親過世那年認識的，到今天也才一兩年時間。&rdo;她也歪身倚在迎枕上，想一想道：&ldo;那時候，我帶著香微跟同興去餘庭，走到肅安城，正遇上過年，幾個人耽擱在客棧裡。趙大人也去餘庭，就認識了。說起來，他還幫我擋過一隻爆竹呢。那爆竹若是炸在我臉上，就算是鍾離春，只怕也得給我比下去了。&rdo;她聲音漸漸地下去，又道：&ldo;不管他們趙家怎麼樣，趙大人實在是個好人。我欠他幾分人情，這輩子恐怕也還不上來。&rdo;

皇帝靜靜看著她，臉上毫無喜怒，也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方又道：&ldo;那封信‐‐怎麼會在你那裡？&rdo;蘇顏華便又道：&ldo;說來也是湊巧。那時候我們被關在石塘，天地不應，香微又去了，好不容易買通了看守，放出來給香微買裝裹，偏巧就遇上趙大人。他見我們沒有冬衣，十分可憐，就給了一件大襖。我原想推辭來的，可他一片盛情難卻，東西又實在可用，就收下了。回去之後，我們拆開襖子想改成兩件短比甲，卻發現那封信就fèng在衣裳裡。&rdo;她嘆一口氣：&ldo;趙大人於我有恩，我卻害得他家破人亡。&rdo;說著低下頭。

皇帝見她這樣，心中卻已經悟出來了，當下一笑，寬慰道：&ldo;你不必自責，是他老子咎由自取。你這麼做，看似害了他們趙家，卻救了全天下。你知道麼，我若不是手上有了這封信，斷不敢貿貿然激他們。他們若不是發現丟了信，亂了方寸，也不會隔天夜裡便倉促反了。現在來想，只再過消一二年，他們便可坐實江南各地，到時候再反，這仗打起來恐怕就沒完沒了了，大周的百姓還不知道受多少苦呢。&rdo;說著自己反倒渾身上下的一鬆，拿起旁邊的茶餅吃了一口，念道：&ldo;怎麼倒有些餓了。&rdo;還問：&ldo;你吃不吃？&rdo;

蘇顏華見方才還是堂堂天子，忽又小孩子一樣，便笑著搖搖頭，順手撿起旁邊的書來看。皇帝忽然想起一事，笑著問：&ldo;你可知道一個叫蔣七的？&rdo;蘇顏華仍舊看著書，只隨口道：&ldo;知道，包子鋪的老闆嘛。&rdo;又抬頭問：&ldo;你問這個做什麼？&rdo;皇帝哦了一聲，放下茶餅道：&ldo;西山那個刺客擒住了，他有個同謀的叫蔣七，好像認得你似的。&rdo;蘇顏華點頭道：&ldo;從前住在永定的時候，離家不遠有個老七生煎包的攤子，那老闆蔣七做得一手好包子。父親閒來無事總帶我去吃。想是這麼認得我的。沒看出來，他一個做包子的，竟這麼膽大妄為，敢謀刺皇帝。&rdo;又鬆了口氣似的：&ldo;還好沒有傷到你。&rdo;

皇帝卻介面道：&ldo;可卻傷到了你。比傷到了我還叫人難受。&rdo;他的眼波十分輕柔愛憐，握住她的手只不肯放，半晌方低低的道：&ldo;我今兒事情多，也沒瞅著空去瞧你。有沒有生我的氣？&rdo;蘇顏華便笑道：&ldo;你忙國家大事，不過來瞧我那是應該的，我豈是那麼小氣的人？再說，你不過來也好，我和初月幾個也懶得拘束，咱們各找各的耍處，倒更自在。&rdo;皇帝聽了哈哈一笑：&ldo;古往今來只有後宮逢迎皇帝，從沒見像你這樣把皇帝往外推的。&rdo;又湊近了問：&ldo;幾時想起過來的？可是想我了？&rdo;

蘇顏華只覺他的氣息拂在耳側，癢癢的一團熱氣，不知怎的便漲紅了臉，低聲道：&ldo;從前在不亦樂，就老在想，你會住在哪裡，會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