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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年欲言又止,他其實吃得還沒半成飽,但此刻已經興味全無。
最後還是顧錦年搶著結了帳,兩個人悻悻從火鍋店中走出來,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你還加班嗎?」顧錦年問道。
「加。」不出所料的回答。
恰好路口紅燈,兩個人又被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
綠燈亮了,人群停了又走。
陸拾道了一句:「那麼,再見。」
說罷,他便逕自離去。
再見。
多麼尋常的兩個字,陸拾坐在他身後三年,顧錦年從來沒從他嘴裡聽到過。
就像日升月落,參商交錯。那些習以為常的人,全都出其不意地走失。
直到在這個十字路,要跟他再一次分別,他才突然想起。十年前的臨行夜,陸拾給他手機裡發過一條訊息。
上面寫著:「感覺好像再見不到你了。」
顧錦年當時還覺得陸拾矯情,小題大做。明明兩人根都還在一座城裡,寒來暑往,來日方長,又怎麼會見不到。
他好像還覺得煩,甚至都沒有回他。
但他未料道,竟真的一晃十年都沒再見了。
顧錦年不知自己心頭為何忽然有那麼一絲不忍,好像不想看著他就這麼走。
「陸拾!」
顧錦年不禁喚了他一聲。
只見那人於錯綜人潮中聞聲回首,夜色點綴了他如少年人般明亮的眼眸。
「明天見。」
他也說了一句,那些年,他不曾對他說過的話。
顧錦年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陸拾在轉身的瞬間,鼻子一酸,眼眶驀地紅了。
那些年,顧錦年從來不會在乎,明天會不會見到他。
他從來不說再見,即便是動身南下的時候,他也沒有跟他說過一句道別的話。
陸拾明白,時光荏苒,那些過往早不作數了。
他其實早聽出了顧錦年那些言外之意,他就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即便是過去了這些年,他仍然會試探他。
但他不讓他愛他,也不讓他恨他。不許他接近他,又不讓他遠離他。
他是要將這天下便宜都佔盡了,才算滿意吧。
他不能為顧錦年十年後一句模稜兩可的話就回到原點,回到那個會因為他一顰一笑、一字一句就浮想聯翩的純真年代。
他不能為他落淚,也沒有立場為他落淚。
縱使十年之後,陸拾又能做什麼呢?
真的愛過一個人,其實就是這樣無奈的事。
像是試捲上的分數,高下立判,蓋棺定論,由不得你再去反駁什麼了。
他能做的,只能忍著心中劇烈的撕扯,隨著人群遠離,留給顧錦年一個在再平靜不過的背影。
他特別明白,自始至終,這都是他陸拾自己的事,顧錦年也從來沒有逼過他。
主動權其實一直都在他自己手裡,他放下了,這場遊戲就結束了。
顧錦年驅車到家,心中卻還是對剛才的陸拾的話耿耿於懷。這個陸同學,總是能讓他覺得不清不楚、不尷不尬。
車停在樓下許久,他才緩緩從車上下來,闔上了車門上樓。
一進門,他就聽見房間裡傳來一陣鈴聲。
絲綢般的女聲,是顧錦年沒聽過的。
他走近臥室,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昨天換下的西褲中,陸拾的手機在響了。
顧錦年沒收了陸拾的手機,逼人家跟自己回家。最後他自己都忘了,陸拾竟都沒跟他要過。
這個人居然可以離開自己的手機24個小時?
顧錦年不禁覺得有些驚奇,他拿著手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