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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驚生又想了一會，倚著她搖搖頭。

他很難說清到底在開懷什麼，為自己首次跳脫出框架，還是為左忱的那句你贏了。

左忱嚴肅地說：&ldo;你可以不聽課，但是考試分數不能太差，看的書要交讀後感，或者做筆記。過段時間我給你買二年級的課本，你也要翻翻那個。&rdo;

蘇驚生問：&ldo;筆記交給老師嗎？&rdo;

左忱說：&ldo;不，交給我。&rdo;

蘇驚生又開心地蹦躂了一圈。

左忱吸口氣站起來，指指電腦說：&ldo;我一會要開發布會，你自己呆著，不要亂跑。&rdo;

她剛要去拉門，蘇驚生忽然叫她，左忱轉過身。

叫住她，他又不說話了。猶豫著坐下，蘇驚生米一樣的門齒碾過唇，打出一串濕漉漉的顏色。左忱盯著他艷粉色的下唇，一步步走回來，指尖抹掉那些水光。

&ldo;天干容易起皮，不要咬嘴。&rdo;

左一句右一句，全是命令。

她也是這樣跟劉漳講話的嗎？跟他說不要欺負蘇驚生，一邊用這樣的語氣，一邊像陳禮在走廊盡頭堵住舅舅，用備皮的醫用小刀頂著腰，威脅要掏光他所有的錢，和內臟。

蘇驚生看著粗糲糲的地毯，輕聲說：&ldo;劉漳沒有再欺負我了。&rdo;

左忱呼吸斷了一截，很快又接上。

&ldo;嗯。&rdo;

&ldo;班裡同學也沒有再討論。&rdo;

&ldo;……嗯。&rdo;

她的態度很封閉，蘇驚生決定問出來。

&ldo;你怎麼做到的？&rdo;他再度仰起頭，&ldo;你告訴我的，校園暴力很難制止。&rdo;

左忱沉默下去。

無言在屋中擴散。

良久，她說：&ldo;你不用知道。&rdo;

&ldo;為什麼？&rdo;蘇驚生問，&ldo;因為我年齡小嗎？&rdo;

&ldo;不是。&rdo;

這回左忱回答得很快。

蘇驚生抓住她的毛衣袖口，&ldo;那為什麼？&rdo;

&ldo;……&rdo;左忱手後撤，脫開他的五指。&ldo;因為你選了做男人。&rdo;

靜了靜，她繼續說道：&ldo;生活在咱們這樣的家庭，既然選做男人，你就不需要繼續知道那些為什麼。你已經知道了六年，剩下的時間還長，你好好上學，好好考試，好好活下去就行了。&rdo;她抬手摸過他細軟的發，低聲說：&ldo;&l;惟願我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r;&rdo;

蘇驚生不知道左忱在唸什麼，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就開始念詩。他有點想笑，但發覺自己笑不出來，性格中的敏感及時阻住了無知的魯莽。

他低頭想了一會，輕聲問：&ldo;如果我要做女孩呢？&rdo;

左忱的手離開他的頭。

&ldo;我會告訴你，還會再給你請個散打老師。&rdo;

&ldo;為什麼女孩就‐‐&rdo;

&ldo;不要再問了。&rdo;左忱打斷他，語氣很平淡，&ldo;你已經做了選擇，這件事已經過去了，為過去的事執著沒有意義。&rdo;

蘇驚生賭氣說：&ldo;那我要做女孩。&rdo;

左忱的目光猛地落下來，俯視著，鋼筋鐵骨重砸在他身上。

&ldo;蘇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