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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呢。

左忱一把掙脫陳禮，抄起桌上的硬塑膠裝飾，在沒有人反應過來之前，轉身猛地揳在胡執頭上。

這是他媽的粘在頭髮上的口香糖。

胡執讓她打蒙了，腦子都沒轉就頭朝地栽下沙發，血一下下來，粘在地毯上，沙發套上，零零星星的。陳禮拼命搶走她手裡的裝飾，左忱推開她，揪起胡執圍著的毛毯，細長的手像一對牙，咬合在他頸項。

她迅速而無聲地洩怒，居高臨下的目光全是寒冷。她不像商人，像下三濫的街頭人，抄著磚舉著棍棒。

左忱睨視胡執，字從牙關後擠壓出來，低低的爆在他臉上。

&ldo;滾。&rdo;

&ldo;滾回青海去。&rdo;

&ldo;……&rdo;

&ldo;回去，你會有比之前更好的工作。&rdo;

胡執哆嗦著。

他滿眼是左忱猙獰的臉，手足冰涼，顫抖一樣下意識地點頭，當意識到自己在點頭，他又忙不迭地加深這個動作。

左忱扭了下嘴角。

放開他，她站起身來。看了眼手背，她隨便抽了張紙擦拭，扭頭對陳禮說：&ldo;我想他應該不需要安排住宿了。&rdo;

陳禮臉上很複雜。

左忱把抽紙盒扔給胡執，抄口袋掏出兩根煙，走過去遞給陳禮。她的手有點涼，還有點抖，陳禮看見了。

她聲音緩和下來，低平的，像哄蘇驚生。

&ldo;別捨不得。&rdo;

陳禮不接她的煙。

左忱知道陳禮是有些怪罪的。但並不怪罪她的作為，而在怪罪她撕裂暴露出的晦暗，與影綽的意料之中。

左忱的手在半空懸停，和陳禮靠的近一些，像撐住她。

&ldo;陳禮，你必須讓他回去。&rdo;她說，&ldo;你讓他回去，他頂多是在北京混不下去，要是刀祖請他回去，他恐怕在中國哪兒都混不下去了。&rdo;

&ldo;……&rdo;

沉默片刻，陳禮接住她的煙，左忱感到緩緩倚過來重量。

陳禮近乎耳語地說：&ldo;你也不用非得這樣……&rdo;

左忱低頭，看到楓木的地板，潔白的地毯邊。

&ldo;嗯。&rdo;

她應聲。

胡執走後，左忱打電話叫了個人送他上飛機。她在陳禮家呆到中午，出來後就在公司一直忙，直到下午快六點，她才想起來今天應該接蘇驚生放學。

她抄起電話就往樓下疾步，邊給班主任打邊想，自從養了蘇驚生，生活裡到處是窘迫的奔跑。

趕到馬路上，電話通了，對面接的是個中年女人。

這是左忱第一次和她通話，對方介紹自己姓李。李老師說：&ldo;蘇驚生家長，您孩子已經被接走了，您不知道嗎？&rdo;

左忱招車的手僵著，今天全是壞訊息。

&ldo;誰接走的？留姓名了嗎？&rdo;

&ldo;是個女的，有點胖，您孩子認識她，能叫出來，我們確定了才讓走的。她留了字條，落款是廖紅。蘇驚生家長，您認識這個人嗎？&rdo;

好的，好的。

手放下來，手塞進口袋，手握住鑰匙和煙。

&ldo;認識。&rdo;

吞嚥。

&ldo;謝謝了李老師，麻煩您了。&rdo;

&ldo;這沒什麼，我們學校是重點，學生家長都是您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