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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和性無關的著迷。
像投紙以火,煮水灌冰。
你如此不可自拔的留戀另一個人,常常只是為了體驗那荒謬的獨特性。
與左忱對視片刻,陳禮猛地轉身,踩著高跟鞋噔噔噔下樓了,半天回來,給左忱捎回個大躺椅。
然後陳禮什麼話都沒說,走了。
左忱垂眼看著那個疊起的躺椅,它突兀的靠在走廊中央,左忱把它弄到牆邊靠著。
她本想弄完了去追陳禮,但她頭暈眼花,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就沒能起來,實在沒勁兒了。左忱撐著頭掏出手機,拇指在綠鍵上懸停一陣,最後還是沒有撥通。
她想不出有什麼好說的。
一扭頭,左忱發覺病房門無聲地開著條縫,蘇驚生光腳站在門口,露出的大半張臉衝著她,身上是那件之前她給買的大毛衣。
左忱看了它的腳一眼。
&ldo;回去。&rdo;
她說。
蘇驚生還是站在原地,默默看她。
兩人無聲地對視片刻,左忱扶著鐵椅背起身,伸手把躺椅拖進病房。蘇驚生順著她的動作後退,安靜地跑回床上。
它抱膝坐著,縮在過大的毛領裡,看左忱把躺椅撐開,有些踉蹌地跌坐進去。
閉著眼揉揉眉心,左忱低語:&ldo;新毛衣在塑膠袋裡,自己換。&rdo;
她邊說邊打散頭髮,又閉著眼脫了大衣披在身上,側著頭,她呢喃一樣地說:&ldo;我就睡一個鐘頭,一會護士發了藥你好好吃……&rdo;
話剛落,她就睡著了。
&ldo;……&rdo;
蘇驚生坐了一會,慢慢扒住床沿,探出上身看她。它無聲的視線在左忱身上長久投注,帶著無數複雜而難以訴諸的感情。
它看了很久,直到頭頸因為充血而憋悶。
把身體收回,蘇驚生向床頭伸手,窸窸窣窣過後,它掏出件深藍色的毛衣,和身上這件幾乎一模一樣,區別只在新的那件小一號,胸口有隻淺藍色的編織鯨。
蘇驚生把毛衣反過來,脫掉身上那件,穿上新的,上身縱橫的痂與疤一閃而過。
它把舊毛衣疊好,轉身塞在枕頭下。然後,蘇驚生把床頭上的手機捧到面前,低頭認真地點開遊戲。
外放聲音是開到最大的,遊戲載入出來左忱瞬間哆嗦了一下,半睜開雙眸。
她蹙眉眯眼,啞聲說:&ldo;音樂關小。&rdo;
&ldo;……&rdo;
蘇驚生沒有任何反應。
左忱深吸氣,伸長胳膊去拿蘇驚生的手機,往下一拉,沒拉動。
再拉,手機順利到了她掌控下。
蘇驚生的臉扭曲著驚恐,雙手無措地空握。
左忱清清嗓子,維持伸臂的姿勢,把側面音量鍵給它看,&ldo;把這,關小聲。&rdo;她長按鍵調小音量,把手機還給了它。
再度閉上眼,左忱說:&ldo;說給你就是你的,我不會拿回來。&rdo;她嗓音幹啞,聲調很低,&ldo;記著如果有人在休息,不要給對方添麻煩……&rdo;
她近乎無意識地教導了一句後,很快再度沉睡過去。她也許都不會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蘇驚生盯著她,像盯著一切穩定前夕的混沌。
時間緩慢流逝。
蘇驚生攥住的手機電池熱得發燙。
慢慢地,它把手機翻過來,按了一下音量鍵。
聲音變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