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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女婿出門,馮春梅隔一日便來陪她,劉嫂子小軒軒一家跟來串門,綠雲幾個也時不時過來。
紅葉的生活像世子夫人趙氏屋裡的自鳴鐘,規律而寧靜。
到了四月初,大夫給她把脈,斷定「胎兒極好」,無需擔憂。
紅葉放了心,初三那天到長房,給趙氏請安去:聽說她懷了孕,趙氏派翠藍賞了東西,讓她安生坐胎,不忙去請安;等展南屏兄弟跟孔連驍出門,趙氏也傳來話,讓她若是有事,只管去告訴趙氏。
裡裡外外的,極給展南屏一家體面。
以前不覺得,如今紅葉做過十二年小妾,佩服趙氏的精明:一些東西,幾句話,便換得展南屏兄弟感激涕零,為孔連驍肝腦塗地。
到了長房,紅葉把二丫留在外面,跟著趙氏房裡另一個丫鬟翠菊進正屋,恭恭敬敬請安。
「給大展家的個座兒。」趙氏穿一件寶石藍色夏衫,靛藍色繡粉牡丹百褶裙,帶兩對琺瑯鑲藍寶石鐲子,看著非常清涼,「端碗酸梅湯來,這才四月,已經熱的不行了。」
綠豆性涼,孕婦少喝為妙。
紅葉略一猶豫,便道過謝,在番草紋繡墩坐了半個身體,接過酸梅湯,「知道夫人忙碌,怕擾了夫人,不敢常來。」
趙氏顯然心情不錯,和她拉起家常,「我就上午忙些,等昱哥兒去學堂,丹姐兒做針線,反而沒什麼事了,你啊,只管過來。說起來,大展護衛還是第一次離開家吧?」
紅葉隨著她的話,「可不是,就這麼走了,也不能寫封信,奴婢心裡空落落的。」
趙氏比她強不到哪裡去,這次孔連驍出去,只送回一封家書,唉聲嘆氣地:「男人就是這樣的,在外面忙起來,就把我們娘們拋到腦後了。加上皇恩浩蕩,這回吶,就在家等吧。」
閒聊片刻,紅葉把自己帶來的彈墨包袱奉上:「如今奴婢不敢做針線,又閒不住,做了幾朵紗花,夫人看著好,戴著玩。」
趙氏來了興趣,朝丫鬟招招手,「上回你給丹姐兒做的梔子花,三月底她表姐生辰,戴出去一回,人人贊好。她表姐派了人過來,我給攔了,讓到年底再說。」
包袱裡有三朵活靈活現的紗花,一朵翠藍色牡丹,茶碗大,花瓣是上好的娟紗,碎米般的金珠花蕊熠熠生輝;一朵酒盅大的姚黃牡丹,紅珊瑚花蕊,被油綠色葉子襯託得格外嬌艷;還有一朵炭火般的石榴花,明艷艷的,過些日子端午節,正好戴。
上回紅葉在絨花加了蜜蜂蜻蜓,活潑可愛,是送給丹姐兒的,眼前這三朵嬌艷之餘富麗堂皇,符合趙氏的身份、年紀。
趙氏收回滿意的目光,向翠藍點點頭,後者便小心翼翼把紗花收下,「一會兒送到丹姐那兒。」
正說著,小丫鬟掀起簾子,趙氏身邊的最得力的郭媽媽面露焦急之色進來,見有客人,便沒吭聲,站到屋角。
趙氏疑惑地看過去,紅葉察言觀色,便笑道:「奴婢也有些日子沒見二小姐了,借著夫人的話,過去瞧瞧。」
趙氏笑著派翠藍「你陪著去吧,小心著。」
等兩人出去,趙氏才朝郭媽媽招招手,又把小丫頭打發出去。「可有什麼事?」
郭媽媽接過茶盅,顧不上喝,壓低聲音:「夫人,二夫人那邊,打死了兩個人。」
趙氏瞪大眼睛,一下子在貴妃榻中坐直身體,疾聲問「什麼時候的事?為了什麼?」
郭媽媽喘過口氣,條理清晰地答:「說是午時的事。二夫人這幾日清點箱籠,查院子裡的帳,到了二夫人的陪嫁,說是二夫人庫房裡面,少了一隻紅漆描金匣子,裡面一隻盛香水的水晶瓶不見了。」
「二夫人便問看庫房的裴大家的,裴大家的說,放匣子的箱籠幾年沒開過了,不知道。」郭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