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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時間之後,喬氏發現了,氣呼呼找到寡婦家裡,見對方確實困難,便扔下十兩銀子,放下狠話:「幫忙可以,直接找我,沒見過纏著人家老公的!」回家把丈夫打了一頓。
吳三定這才和寡婦斷了。
喬氏總結:在恩愛的夫妻也不能放鬆!
展南屏一本正經地,指指自己泡在桶裡的雙腿,「哪有!不都給你了嗎?」
這個流氓!紅葉以前以為,丈夫是個不苟言笑的正經人,現在一瞧,葷話張口就來。
她啐一聲,把瓢往桶裡一扔,甩手便走,展南屏在身後笑「這就不管我了?」
紅葉抿嘴笑,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到浴桶邊:「說,你剛剛把兒子抱出去,做什麼了?」
展南屏「哎」一聲,「瞧這當孃的,我親兒子,爹也在,能幹什麼了?沾了點酒給他。」
酒?紅葉記得,今晚席間是燒酒和黃酒。
「你你你」她拍打他,「壞蛋!」
展南屏笑著比劃,「用筷子沾的。就一下。」
紅葉氣哼哼地戳他肩膀:「等兒子大了,我告訴他!『』
展南屏側著頭,「有了兒子,就不管我了。」連人帶頭沉進水裡,水面鼓起幾個泡泡。
紅葉初時好笑,隔了一會,見不到人影,不禁慌張起來,萬,伸手進水「哎?」
下一秒,水面破裂開來,展南屏濕淋淋地,把她拉進水裡……
第48章
馬麗娘去世當天, 紅葉跟著父母趕去長春院,和其餘陪房一起哭靈,到了五七, 撤除靈堂最後一天, 紅葉再去拜祭。
傍晚時分, 做道場的和尚念著經,靈前白衣白帽的童子已經哭累了, 有一搭沒一搭打瞌睡。
紅葉拈三炷香, 悵然地凝望「孔門馬氏」的靈位,感覺非常複雜:原來的世界,她對馬麗娘從感激到忠心耿耿,在漫長歲月中被孔連捷冷落,被蘇氏虎視眈眈, 最後被昭哥兒放棄,滿心後悔和恨意,「馬麗娘害我, 不做姨娘就好了」
現在麼,她早早離開二房, 整整兩年不見面,很快發覺,這位昔日主子和自己的生活越來越遠, 成了陌生人。
人死為大, 她拜一拜, 誠心誠意祈禱:早歸極樂, 下輩子託生個好人家。
拜完起身, 紅葉轉過身, 遠遠只見靈堂外面人影閃動, 不少人往這邊走。她想起最後去二房的情形,不願見到熟人,便斜刺走幾步,避到一根柱子後面。
進來的是白衣白帽的昭哥兒,小小一個人被丫鬟僕婦簇擁著,神色呆滯懵懂。看得出來,他處於「啟蒙」和「還不懂事」之間的年齡,本能地明白「家裡出了事」,對「再也見不到母親」這件事尚沒有真實感。
他牽著徐媽媽的手,另一邊是白衣白裙的素心,
和昭哥兒相比,徐媽媽的變化更大,壯實的身體足足小了一圈,臉上的肉都下去了,素心不停用帕子拭淚。
不多時,孔連捷帶著女兒、姨娘們和庶子女來了,眾人齊刷刷把中間的位置讓出來。
孔連捷上前拈三炷香,黯然注視馬麗孃的靈位,低聲祝禱什麼;嫻姐兒形銷骨立的,不得不依靠父親和丫鬟攙扶前行,癱在蒲團放聲大哭,肩膀不停聳動。
兩位姨娘和慧姐兒旭哥兒跟著大哭,昭哥兒一瞧,也張著嘴巴,嚎啕大哭起來。
徐媽媽望一眼馬麗孃的靈位,紅腫的眼睛立刻湧出淚來,老眼昏花地跪下去,握著嘴巴哭泣。鬢邊別著兩朵白花的秀蓮用帕子按按眼睛,跟著哭泣起來,礙著昭哥兒還小,不提「二夫人」三字,嗚嗚咽咽的。
原來的世界,紅葉自己哭的真心實意,現在冷眼旁觀,覺得這位頂替自己成了姨娘的女子並不太悲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