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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叔,我覺得似乎得用刀將他分解開來吃。」李陶皺著眉頭道。
裴嶽點點頭。他突然瞥見艾米丹的腰間別著一把精美的小刀,便不客氣地將小刀抽出。
艾米丹還在聚精會神地看著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根本就沒察覺到自己的小刀已經到了裴嶽的手中。
李白本來武藝就不差。這些年跟著裴嶽苦練,更是有了突飛猛進。大食人雖然彪悍,可卻根本沒有被李白放的眼中。大食人到了他的面前,就如同笨拙的小孩,被他一提衣領,便如麻袋一般輕巧地扔出了店外。只有聽到那沉重的落地聲,艾米丹才意識到這些大食人的身子重量並不輕。
轉眼間店內只剩下那名軍官了。其餘其餘人都被摔得七葷八素,爬不起身來。大食軍官見狀,毫不猶豫從腰間抽出了彎刀。李白卻絲毫不懼。信步朝著軍官走去。眼見著彎刀當頭劈來,李白側身一閃,已經轉到了大食軍官身後。與之前如出一轍,大食軍官也被扔了出去。
李白拍了拍手。又回到了桌前。對裴嶽道:「師父,鵍完事了。」
裴嶽哪有心思回答李白,他正在滿頭是汗的分割那隻全羊。
艾米丹見李陶還在饒有興趣地看著裴嶽切羊肉,不由苦笑道:「李郎君,這萬一大食人要是……」
李陶卻道:「艾米丹,我看嶽叔好像不太擅長切羊肉,要不你代勞一下。」
裴嶽趕緊將小刀遞給艾米丹,連聲道:「對對對。還是你來吧,我覺得殺人上也沒有切這羊肉累。」
艾米丹這才發現。自己隨身帶的小刀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到了裴嶽手中。
艾米丹也不客氣,接過小刀,一手按著全羊,一手飛快地下刀。不到半柱香功夫,桌上只剩下了一隻完整的羊骨架,骨架上連一縷肉絲都不剩,而切下來的羊肉,薄厚均勻地分佈在了木盤裡。
裴嶽嘖嘖稱奇道:「艾米丹,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這一手,看來我得拜你為師!」
艾米丹搖頭道:「這有何難,只要用得多了,就熟練了。不過呢,粟特人用刀還有些講究呢?」
裴嶽笑道:「艾米丹你與我說說,讓我也好好學學這切羊肉的手法!」
「用刀剔肉時,要將多刀刃朝裡,不能向外,刀刃不向外,表示對桌上其他人無威脅。往懷裡拉時,用抓肉手的拇指摁住切下來的肉片,這樣肉末或肉油不會濺到客人身上,是對同桌人的尊重。」
李陶突然問道:「艾米丹,你這隨身帶的小刀,可否就是為吃羊肉所用?」
艾米丹笑道:「還是李郎君觀察的仔細,你說得沒錯,粟特男人都有隨身佩帶小刀的習慣,這與我們的生活習慣有關。昭武九國四季瓜果不斷,特別是盛夏,每天都要吃瓜果,吃西瓜時離不開刀子。還有宰羊、剝羊皮、收拾雜碎、刮羊頭、吃手抓肉,當然也包括這烤全羊,都離不開小刀。除此之外,收拾套具、鞍具和外出打獵時,小刀也是我們得心應手的工具。」
「我等不住了,不客氣了!」
李陶說罷,擼著袖子,將一塊色澤金黃透紅、油滴外滲、香味噴發的烤全羊肉抓在手中。仔細嚼咽後,在回味的過程中還能品味到淡淡的奶香。一塊拳頭大的肉塊吃完,居然完全不膩。
四人大快朵頤,吃到中途,興致來時,一隻手端著葡萄美酒,一隻手抓著烤羊肉,碰杯祝酒,何止樂?更有爽!
不一會,一隻烤全羊竟然被他們吃了個精光。
李陶拭了手之後,撫了撫肚皮,對艾米丹道:「這全羊的味道太好了,真得謝謝你了,不然我還吃不到如此美味呢。」
粟特掌櫃走了過來,對艾米丹道:「艾米丹兄弟,你們也吃飽了,趕緊離開吧,那些大食人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笑容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