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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領著雷恩穿過半敞的垂簾,來到臥房一個小小的側室。裡面的傢俱和修道土的房間一樣簡單‐‐一張平的大書桌,靠牆零散地放著幾座書架,一臺打字機,一張椅子。
「我一整個早上都在寫東西,」她解釋著,「請坐那張椅子吧,雷恩先生。我坐桌子上。」
「謝謝,很舒適的房間,黑特小姐,而且和我想像中的很接近。」
「真的?」她大笑,「很多人用荒謬絕倫的字眼形容這座房子‐‐和我。我聽過有人說我臥房的四面牆壁、地板和天花板全是鏡子‐‐縱情酒色之至,你知道!說我每個星期換一個情人,說我無性,說我一天喝三誇脫黑咖啡和一加侖琴酒……事實上,如你親眼所見,雷恩先生,儘管謠言四布,但其實我是個最平凡不過的人,一個毫無惡習的女詩人。」
雷恩嘆口氣,「黑特小姐,我來是為了問你一個很特別的問題。」
「真的?」愉快開朗的神情消失了,「是什麼問題,雷恩先生?」她拾起一根削得奇尖的奇大的鉛筆,漫無章法地在桌上塗塗寫寫。
「我第一次和你見面,你和薩姆巡官、布魯諾檢察官,以及我有個小小的談話那一次,你提到一件事,似乎毫無來由地一直在我腦中盤旋。自那以來,我就一直想問你更多有關的問題,黑特小姐。」
「是?」她低聲應道。
雷恩急切地凝視她的眸子,「你父親有沒有寫過偵探故事?」
她震驚不已地瞪著他,香菸從她的嘴唇垂下來。他一眼即看出,那震驚絕非矯飾,彷彿原來她所期待且幾乎是擔憂的,是一個全然不同的問題。「怎麼……」她縱聲大笑,「真是奇妙,雷恩先生!你真像那個可愛的老福爾摩斯,我小時候常常沉迷在他的探險故事裡……是,家父寫過,但是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雷恩先生又凝視她一會兒, 才輕嘆一聲放鬆下來。 「所以,」他慢慢地說,「我猜對了。」他眼裡充滿一股無以言傳的悲痛,但他很快垂下眼瞼來遮掩,她收斂笑容望著他。「那時你說令尊有意嘗試寫小說,就我這特別的問題看來‐‐有一些事實顯示,可能性相當高。」
她捻熄香菸。「恐怕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她說,「但是我‐‐我信任你,雷恩先生……不久前‐‐去年初秋的時候‐‐家父有些靦腆地來找我,問我能不能推薦一個好的出版經紀人,我把自己的推薦給他。我相當驚訝‐‐他在寫東西嗎?」
她停下來,雷恩低聲說,「請繼續講。」
「起初家父不好意思說。但是我一直逼他,最後,等我答應保密以後,他承認他在著手策劃一部偵探故事。」
「策劃?」雷恩急急地問。
「據我記得,他是這麼說。他把他的想法列出大綱。他認為他勾畫出一個頗為高明的情節,想詢問一下出版界的人,看看如果完成以後,得到發表的機會有多大?」
「是,是,我瞭解,現在一切都清楚了。他有沒有說什麼別的,黑特小姐?」
「沒有, 事實上, 當時我並未太‐‐太感興趣,雷恩先生,」她喃喃地說,「現在我自覺很可恥。」她瞪著鉛筆,「雖然當時我對父親這種突發的創造慾望頗為驚喜,無庸贅言,他向來是個極端偏好科學的人。那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提起這件事。」
「你有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她搖頭,「直到你剛才問起,我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