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話家常(第1/2 頁)
徐家三兄弟在八月初七這一天回到了京城。
進門與親人相見,自有一番悲喜。
這三位被髮配之時均為壯年,十幾年的風霜苦役,使得每個人看上去都老了二三十歲。
背佝僂腿蹣跚,面目皴黑,鬚髮花白。且人人身上都落下了病,甚至殘疾。
三人進城已經是午後了,與家人廝見過才吃飯。之後又櫛沐一番,將一路風塵洗去。
眾人也不忍心多打擾,剛掌燈便伺候著三位老爺安歇了。
第二日天不亮,三位爺就起來到宮門外跪謝聖恩。
自然是未能面見皇上,得了旨意回家聽候安排。
到此時,徐琅方才同三位兄長細說情由。
之前雖然寫了信,但也沒說得過於詳細。
徐琅先說了家中這一年來的變故:“道恆從來生性淡薄,只因是長子,家運艱難,方才勉力支撐了許多年。後來道安大了,能獨立主事,他便卸下了擔子出家去了。我們也曾苦勸,只是他心意已決,無法再強求,只好隨他去了。”
徐道恆出家,對徐家的打擊頗大。
本來長輩的三個男子均被流放,家裡已經沒了主心骨。
徐琅雖然持家有方,可終究是個婦道。主內尚可,對外難免不便。
徐道恆是長房長子,當年徐家遭難時他尚未成年,否則也早被納入流放之列了。
隨後的幾年他漸漸長成,能幫姑姑協理事務了,徐琅方才覺得肩上的擔子輕了些。
徐道恆剛十八歲,徐琅和大嫂白氏就給他娶了親。
也是為了早早開枝散葉,延續香火。
因為徐家實在太需要人丁了。
但徐道恆一向是個不喜俗務的人,只是礙於家中實在需要個成年男子壯門面,才不得不違心逆意地留下來。
大老爺徐澤嘆道:“罷了,隨他去吧!他本就天性涼薄,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的。好在他還留了一脈根苗,有柏兒在,你大嫂和侄媳婦也還有個指望。”
徐道恆既出了家,就與俗世的親人形同陌路了。
雖不是死別,卻也跟死了沒什麼大差別。
好在還有徐柏,否則大房的婆媳倆可真是活不得了。
徐大爺雖然傷感,可這麼多年的搓磨也已經讓他看淡了許多。
知道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以強求的,該放手須得早放手,要看開最好早看開。
兒子出家這件事情既然已經不能挽回,索性往好的地方看吧!
“春茂在婆家一切都好,上月來信說已經有喜了。於家三代單傳,春茂若是能一舉得男,在婆家的日子必然更如意。便是生女兒也很好,有了花,也就不必愁果了。”二房的徐春茂三月裡出家,算是一樁喜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三位老爺如今已然沒有在仕途上爭高下的心思了,只希望家宅安寧,子孫平安。
“道安這些年把生意打理得不錯,外頭全靠他。若不是三月裡那一場事,我們正準備把鋪面再擴一擴呢!”徐琅道,“不過從來福禍相依,五丫頭因此事進京,倒也讓三位哥哥都能回京了。”
“是啊,本來我們早已不敢心存僥倖。誰想五丫頭居然有如此本事,”二爺徐潤點頭道,“我昨日見她出落得那般好,真是感慨。當年離京時,她還不怎麼記事呢!”
“可惜我的眼睛湊近了也看不清,”三爺徐溉苦笑著搖頭,“希望這次徐家能夠苦盡甘來。”
他自幼眼神不好,流放的這幾年雙眼幾乎都要失明瞭。
他與徐春君的生母何姨娘感情深厚,可惜的是何姨娘紅顏薄命,早早就撇下他去了。
三爺徐溉與原配魏氏不甚相得,但因他性情溫和,倒也沒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