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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皚然潔白的雪花覆蓋了茂雲城的大街小巷。然而許是深冬將過,人們對於這場可能是一年裡的最後一場雪,並不甚在意。
城裡的鹹福酒樓,是個名號響噹噹的百年老店。
這裡飯菜地道,酒水醇香,端得是客似雲來,賓至如歸。
鹹福酒樓前的大街,是茂雲城裡最為繁華的一條,早早便有做買賣的店家開了店鋪。幾個商販湊在一起,有意無意的目光,總是向酒樓的門前瞥去。酒樓前的臺階之上,坐著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他的黑衣髒舊,看起來又十分單薄,但這個男人,自幾日前,便這樣在風雪裡坐了許久。
“阿狗,阿狗!”
酒樓掌櫃的福伯揚聲喚了跑堂的小二阿狗,數了十枚銅板,指了指門外的男人,道:“包上幾個饅頭,連上這銅板,都送去給外頭那個人,叫他尋處暖和所在,莫要坐在風雪天裡了。”
“噯,我說掌櫃的,這男人已經跟咱們酒樓外頭坐了好幾天了,怎樣轟都轟不走吶!叫花子一樣的,別人還怕擋了生意,您卻還要給吃給喝,忒是厚道好心了!”
阿狗唸叨著,卻還是動作麻利的接過銅板,又用油紙裹了數個熱燙的饅頭,跑去送給那看來看來十分落魄潦倒的流浪漢。
“這位大哥,這是我們掌櫃的給你的,你吃飽了肚子,拿著這些銅板去睡間便宜些的客棧吧!”阿狗這樣說著,便將油紙包和銅板遞了過去,卻不料那男人理也不理,兀自垂頭盯著腳下的冰雪。
“喂喂,你是聾了還是啞子?”
阿狗伸手推搡了男人一下,觸手處卻是僵冷無比,直叫他渾身打了個哆嗦,心下里卻又驚又怕,這男人不知是何方妖孽,在雪中坐了恁久,若是換做了旁人,這樣的天氣裡,不是餓死也會被凍死在街邊。
“喏,這是你自己不睬我的,真是不識好歹。”
阿狗抱著東西欲走,卻聽男人忽然問道:“有沒有酒?”
“你要喝酒?”
阿狗十分詫異,繼而卻有些生氣地道:“你這不識好歹的叫花子!我們掌櫃的厚道,給你吃食和錢資,你竟然還得寸進尺?!”
“給我酒……”
男人低聲重複著,飄落的雪花覆蓋在他墨染一樣的凌亂黑髮上,他佝僂彎曲著身子坐在那裡,就像個白頭的遲暮老人。
“沒有!想喝酒,拿錢來買!”
阿狗將手在男人面前攤開,作勢索要著,然而下個瞬間,一塊冰涼的碎銀便被人放在他攤開的掌心,有女子柔軟嫵媚的聲音響了起來——
“勞煩小二哥打一壺酒吧。”
繪著精緻花鳥的紙傘下,有一張豔絕人寰的臉。
撐傘的女子還未露出笑容,阿狗便已神魂顛倒了起來,著迷般看著女子的臉,他好半晌才點了點頭道:“姑、姑娘稍等,酒、馬上就來!”
那酒果然很快便送了出來,粗瓷的小罈子裡,一甕色澤淡紅的酒漿飄散出醇厚的香味,男人劈手搶過那小壇,仰首牛飲一般,片刻就將那甕酒水喝得涓滴不剩!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溫酒下肚,男人彷彿回覆了幾絲生氣,他茫然無焦的眼睛透過幾片逃逸的雪花望向女人美麗無比的臉,又問道了一遍:“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噯!你這人!坐在我家客棧前面那麼多天,逮人便問‘知不知道我是誰’,當真是個不可救藥的瘋子!”
阿狗說著,又轉過頭去對女人道:“天仙姑娘,快別同這瘋子說話了,風大雪冷的,不如進來歇歇吧!”
女人卻似恍然未覺,她微微俯下身去,手中的紙傘便撐在男人的頭上,另一隻柔軟白皙的小手,悄然撫上了男人消瘦邋遢的臉頰——
“我自然知道你是誰,跟我走吧,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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