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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祖母,我知道,祖母。我低聲唸叨著,卻再也找不到可以繼續說下去的詞語。
咳!祖母一聲悠長的嘆息後,愛憐地撫摩著我的頭。
祖母,是啊,祖母,真的有那個傳說麼?我突然扭轉話頭,我知道,如果我就那麼在語言和表情上配合祖母下去,只會讓她更加悲傷和痛苦,因為她在我的身上,根本看不見半點重振家族地位的希望。
那不是傳說, 那是真的。 祖母眼裡突然一亮,看看我,又黯淡了下去。‐‐祖母不會相信,那個傳說會在我的身上得以實現。
這個傳說是一個永恆的傳說。與其說是一個傳說,還不如說是一個夢想,傳說和夢想不是近親關係,連遠親也不是,傳說是拉出來的糞粒,而夢想卻是被緊鎖在糧倉裡面的大米。
如果那個傳說是真的,我相信它會在我的身上實現的。我在心裡說。
這個時候,太陽透射了進來,屋子裡光輝燦爛,這是一個多麼美好的陽光多麼充沛的午後啊。
丫丫躺在床上,半擁著柔軟的棉被,白皙而修長的腿露在外面,在陽光下閃耀著熠熠的光輝。丫丫正在熟睡中,輕微的鼻息,長長的睫毛,那紅潤的臉蛋就像一個熟透了的散發著誘人芬芳的水蜜桃。
門悄悄開了,一個男人捧著一大束鮮艷的野花鑽了進來,他剛剛從草地裡踐踏歸來,鞋上沾滿了綠色的草汁。他走到丫丫的床前,將鮮花輕輕放在丫丫的枕頭上,俯下身子看著,然後把嘴巴湊到丫丫那飽滿的像是兩瓣肥美多汁的橘子一樣的嘴唇上,吸吮起來。&ldo;你膽子真大啊!&rdo;丫丫呢喃一聲,薅開棉被,抻出藕段兒般的手臂,將那個男人攬在懷裡,‐‐這個時候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見了我們。
&ldo;老鼠!&rdo;丫丫大叫道。
‐‐我和祖母被驚得跳了起來,&ldo;啪&rdo;的一聲,我從窗臺上掉在了地上。
丫丫推開趴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抓起床邊的一根球棍沖了過來,追打我的祖母。
我非常利索地鑽進了洞裡,‐‐這是一個很隱秘的小洞,它在牆角落裡,是我祖母耗費了很長的時間打出來的,從這個小洞裡,我的祖母曾經是那麼從容不迫地帶回了那麼多的好吃的,有蛋糕,有核桃,有鮮棗,有花生豆……有一次她甚至給我帶回了一條新鮮無比的尚在掙扎中的金魚。
‐‐在這個小洞裡,在祖母的安慰呵護下,我度過了我生命中最為痛苦的那段時光,讓對黃眉毛的思念和哀傷,慢慢地沉澱在我的心靈深處,不再似過去那麼洶湧澎湃,一次次地將我淹沒,幾欲要我性命。就在我開始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的時候,我的祖母卻遭遇了厄運。
我趴在洞口,喊叫著祖母,要她趕快過來,只要她一鑽進這個洞裡,我們就安全了。祖母聽見了我的喊叫,她忙不迭地奔跑過來,卻一不小心地撞在了桌腿上,這一撞,祖母完全昏了頭,她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似的在原地打著圈。我看見丫丫舉起球棍,猛地砸下去,我尖叫一聲,閉上眼睛。
‐‐祖母骨頭碎響的聲音,由此成了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是的,我是老鼠。
我祖先住的地方叫秦村,我現在住的這地方叫愛城。
我知道。真的,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你們這些噁心老鼠,卻比老鼠更為噁心的人類,你們是不會相信這都是真的,你們會嗤之以鼻地給這個故事冠以荒誕不稽、離奇怪異、無聊可笑,你們會給我栽上中傷詆毀你們的惡名,說我是謠言家,騙子,是告密者,是小偷,是破壞者&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