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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感情的親人,沒有必要為那看不見的血緣, 勉強自己拋下曾經的不快, 圖一個虛假的圓滿。」時以白淡淡開口,他沒有怨恨,沒有不滿, 毫無感情:「姐姐,二十二年前的晚上, 你忘了?」
他伸手指了指頭上某個地方:「年輕,會給人帶來直面內心的勇氣。年齡帶來的愧疚之情,不過是虛偽外衣下的自我心安。我們之間,不需要這種惺惺作態。」
時雪珍面色慘白,嘴唇開開合合,始終不能成句。這些年她極力掩飾著太平,偶爾還會讓謝禮肅去找時以白幫一些小忙,時以白也沒有全部拒絕。
她以為他們就算不能像其他姐弟那樣親密,至少維持表面的來往。可是她沒有想到,時以白把她苦苦經營的假象全部撕下,露出內裡最難堪的部分。
「生命只有一次,別委屈你自己。」時以白看著這個姐姐,眼神平靜得像是看陌生人:「沒有誰規定親人之間,必須要相愛,我很早就明白。你走吧,以後都不用再做這種事。像我們這樣的人,做陌生人就很好,不用互相折磨。」
提包掉在地上,時雪珍有些慌亂地撿起包,慘白著臉往電梯口走。走了幾步,她停下腳步,她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時以白把糖放進口中,香甜的草莓味,再次湧入他的心間。
誰都喜歡甜。
時雪珍坐在車上,面色憔悴蒼白,外面不知何時開始下起雨來,雨水撲打在車窗上,車裡的空氣似乎也染上了雨水的寒冷。
二十一歲那年,得知媽媽生下了一個弟弟,她感覺天都要塌了。她以為自己會是時家繼承人,可是在有了弟弟後,爸爸卻告訴她,她不適合做家族繼承人。
為什麼不適合?
就因為她是女兒?
所以她媽寧可擔著風險高齡生子,也想要一個兒子?
剛出生的弟弟又嫩又弱小,她只需要輕輕拍一巴掌,他就能嚎啕大哭。四周所有的朋友,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一個小她二十歲的弟弟。
家族把她拋棄了。
當弟弟被爸媽誇獎時,她曾想過把他扔進游泳池裡。
當弟弟做錯事,被爸媽打罵時,哭得特別傷心時,她沒有半點同情,而是抑制不住的開心與鄙視。
她幸災樂禍的想,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挨幾下打就哭成那樣,長大能有多大出息?
時以白六歲那年,她與謝家未來繼承人訂了婚。與未婚夫旅遊結束回來的那天晚上,下著很大很大的雨,她看到弟弟跪在樓梯上,一張臉青中泛著白,渾身都在抽搐,卻不敢哭泣。
「不許哭!」爸媽滿臉怒色:「你是男孩,必須給我忍著。我們時家,沒有喜歡哭哭啼啼的廢物男人。」
窗外雷電閃爍,她看著跪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滿心不屑。
她就知道,這就是個沒什麼用處廢物。
半夜,她起床到樓下拿宵夜,發現時以白還跪在樓道上。他看到她,顫抖著手抓住她的睡裙一角:「姐姐,我好疼,救救我……」
她厭惡地把裙子從他手裡扯出來,然後她就看到時以白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他滾下去的樣子,像極了一顆白蘿蔔,腦袋砸在木製樓梯上,發出砰砰的悶響聲。
這顆蘿蔔最後掉在地板上,抖了兩下,便徹底不動了。
那晚的雨可真大啊,她就那樣看著動也不動的白蘿蔔,像是在看一張與自己無關的油畫。
她拋下了這張油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聽到媽媽的嚎哭聲,爸爸的怒吼,她突然覺得可笑,因為兒子不符合他們心中的標準,就讓他在樓梯上跪一晚上。
出了事又在那掉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