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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路瞎聊,竟不知不覺走到了採血室。
姚牧羊飛快地看了一眼託盤裡的一排試管,轉過臉深吸一口氣,直愣愣地把左臂伸了出去,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裙擺。
護士小姐給她綁上壓脈帶,在手臂上又拍又打摸了半天,說她血管真細,技術不好都不敢給她扎針。
她哈哈一笑,仰頭看向池遂寧:「聽說血管細的人心眼都小。」表情笑著,但聲音比平時高了一個八度,還帶著顫音。
池遂寧靠桌而立,正好把護士手裡的針擋了個嚴實:「我看你心挺大的。懷孕了不著急找人負責,還高風亮節地加班出報告。」
「是我自己闖的禍,找別人有什麼用?要是因此丟了工作,才真是不值當。」
池遂寧低頭看她,一字一句道:「那天是我趁人之危,是我的責任。」
這話姚牧羊以前也聽過。
小學三年級,趙小山回鄉宴客三天,全城都知道她在深市賺了錢,至於錢是怎麼來的,眾說紛紜。
為了其中一種廣為流傳的說法,姚牧羊和同學大打出手,教務主任讓她叫家長,並特意叮囑:「別再叫你外婆來,她聽不清楚也管不了你,聽說你媽媽回來了,讓她來一趟。」
趙小山喝了酒,踩著高跟鞋來到教務處,進門就罵她成天只知道闖禍,然後對著教務主任哭哭啼啼:「老師,不怪她,都是我的責任,我當初就不該生下她。」
姚牧羊把趙小山拉到身後,見怪不怪:「老師,她也管不了我,以後別叫家長了吧,寫檢討還是罰跑罰站,你跟我說就行。」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場合,明明是十幾年前的事兒,不知怎麼就又想了起來,都說孕激素使人感性,看來是真的。
她偏過了頭,低聲回懟:「池總這種事兒也往自己身上攬,真是能力越大,越想負責。」
這一轉頭,正好看見護士給她手臂貼上膠帶,叮囑她按壓五分鐘再取下。
她不禁驚訝,直誇她技術好,自己一點都沒感覺到就被紮了針。護士表面謙虛,內心卻暗自得意,聽著這麼勁爆的八卦手還能這麼穩,可不是技術過硬。
姚牧羊右手按著止血棉,支稜著左臂去拎包,卻被身高臂長的池遂寧搶了先。
她抓了個空,又想起些無關的事。
大學時許澍拉她去獻血,說是可以加分評優,等她從獻血車上搖搖晃晃下來,眼前全是扭曲的光點。
她乾脆坐在地上耍賴,說想喝奶茶,許澍面露為難,說馬上要上課了,下午再給她買。後來他下了課,又去辯論隊比賽,去學生會開會,過了幾天才想起還欠她一杯奶茶。
沒事兒,她說,你去上課的時候我自己買過了,你沒回來,就把你那杯也喝了。
「怎麼了?」池遂寧問她。
「沒事兒,走吧。」
走到b超室門口,護士笑著問:「準爸爸要一起進去嗎」
姚牧羊大開眼界:「這還能陪著?」
公立醫院熙熙攘攘,前一個還沒穿好衣服,下一個就迫不及待進來,沒有讓異性進檢查室的道理。
「當然可以,爸爸們也想看小寶貝嘛,不過你孕周還小,估計只能看見個小黃豆。」
「可以嗎?」池遂寧又問了一次,問的是姚牧羊。
「隨便你,反正是你花錢買的附加服務。」
她摸了摸小腹,見一次也沒什麼,反正也只能見這一次。
花錢能買到的服務還不止這些,還有加熱過的耦合劑,和b超床對面的大螢幕。池遂寧板正地坐在床頭的椅子上,盯著那顆小黃豆,表情比開會時還嚴肅。
說是小黃豆,更像是個小洞,看了讓人心裡發空。姚牧羊閉上眼睛,覺得這兩分鐘十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