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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68

&ldo;你們找一下willis環, 看看大腦前中後動脈、上下動脈, 和前後交通動脈的位置……而且你們看，我們只能找到頸內動脈，找不到頸外動脈對吧？&rdo;

滿房間刺鼻的福馬林味，燻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陳列的大體器官或新鮮或老舊, 有的已經很難辨清血管和神經。

大一下學期陸鮮衣發現自己有點近視, 配了副眼鏡, 還好度數不算高，平日裡可以不戴, 在系解實驗課上就不得不戴。

他按照老師的指示戴著手套反覆翻找顱內血管的標本, 老張在旁邊，眯著眼睛抹掉被嗆出來的眼淚說：&ldo;這個willis環好像是實驗課考試重點。&rdo;

他佩服陸鮮衣的眼睛竟然能如此不敏感, 在沖天刺鼻的氣味中如尋常般睜大著，仔細地觀摩標本，並隔著口罩平淡地說：&ldo;willis環其實很好找, 這個形狀太獨特了。&rdo;

老張摸摸鼻子：&ldo;那要是監考老師讓我指認血管呢？&rdo;

陸鮮衣便耐心地跟他分享自己記憶的秘訣。

這時把口罩卡在下巴下面的齊笑笑湊了過來, 興奮地擠到他倆中間：&ldo;我也想聽！帶我聽一個！&rdo;

……老張尷尬地被擠到旁邊, 委屈地探著腦袋艱難地盯著標本。陸鮮衣對乍到的新聽眾視若無睹, 繼續隔著空氣給老張指血管。

&ldo;這個是……&rdo;他手指移向下面最中間的動脈, 剛要開口。

齊笑笑搶著說：&ldo;基底動脈！&rdo;

陸鮮衣眼鏡框後的眉毛微微一皺，露在口罩外的雙眼閃過一絲不耐，把標本放下，脫掉手套：&ldo;你們看吧。&rdo;

說完轉身撥開身後圍成好幾層的人群快步走了出去。

解剖實驗室外面是一片小院子，有些學生受不了福馬林味就會跑出來捧著系解課本站在院子裡背書。

陸鮮衣隨便找了個乾淨的臺階坐了下來, 長嘆口氣面無表情地開啟系解書放在膝蓋上。

有同學總開玩笑說陸鮮衣自打配了副眼鏡就像是變了個本體，性格和氣質從裡到外都不一樣了，特別沉穩內斂。除了老張和他們寢室其他幾個室友，幾乎沒有什麼同學能和他說上話。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些都不是眼鏡給他的變化。

有兩個女生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邊背書一邊聊閒話。

&ldo;我回頭把我看的那個推送發給你！有好多色號都好好看！&rdo;

&ldo;沒錢啊……你別發給我！&rdo;

&ldo;你看看也行啊！有幾支唇釉，那顏色真的絕了！&rdo;

槐樹根旁的陸鮮衣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抬頭瞥了她們一眼，眼神變深，又默默地低下頭。

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陸鮮衣紋絲不動，直到莽撞坐到他旁邊的齊笑笑撞了他一下，他才皺起眉頭瞥了她一眼。

齊笑笑手中空空，一看就不是來背書的，她自顧自捂著肚子說：&ldo;肚子疼得厲害，過來坐一下。&rdo;

她好像很拿陸鮮衣當自己人，毫不顧慮地接著說：&ldo;學醫了還是拿痛經沒辦法，姨媽一來我就遭罪……&rdo;

身後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陸鮮衣紋絲不動，直到莽撞坐到他旁邊的齊笑笑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