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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醒的她大腦還來不及做出思考，但光憑這滿屏血淋淋的彷彿張著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文字，她已經得出和柯以柔一樣的結論。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她早就聽聞半社會半校園的大學生活會很複雜很渾濁，等到髒水潑到自己身上，才是真的有了深刻體會。乾澀的眼睛冒出一些酸脹感，但她流不出眼淚，因為覺得譚琛不值。

一言不發，她切出和他的聊天對話方塊，給他轉了一千塊：&ldo;我昨晚仔細算了一下，在一起這個月你送我的加上請我吃的飯，一共是984，我湊個整轉給你。&rdo;其實抵去她回請他吃的飯，甚至連一半都沒有。但陳釉不想說，糾結這個，對他來說很有意義，對她來說就是浪費生命的事情。他還特意把名字改成所謂&ldo;torn heart&rdo;，彷彿每一個細節都要對她發出淋漓盡致的控訴。

陳釉起床，把手機往身後的床鋪一丟，像毫不留戀地扔一個垃圾。

卓耳還在她之前當學徒的店裡，只不過已經出師，正式成為和她師傅一樣可以獨當一面的紋身師了。她還像以前一樣消瘦，臉頰都內縮了，還好冬天穿的衣服多，不然陳釉會以為眼前的是一尊行走的骷髏。

卓耳看到她來，直接讓她到門外等一下：&ldo;我馬上來。&rdo;

陳釉其實想在裡面待著，外面的風颳得她臉生疼。但卓耳站到她旁邊悠悠地點了根煙，解釋：&ldo;師傅不讓我在裡面抽菸。&rdo;

&ldo;男男讓我回來找你一下。&rdo;t市發展很快，走的這半年，很多新樓竣工了，還多了很多陳釉以前沒看過的商戶。

人總說物是人非，可陳釉總相信是物非人是。

&ldo;嗯，&rdo;卓耳細長的手指夾著細煙拿下來彈了彈灰，平靜地說，&ldo;我知道是她讓你來找我的，雖然我跟她說得已經夠明白了。&rdo;

&ldo;她不信你和她的事情是你說出去的，&rdo;陳釉跺了跺腳，蹭了蹭粘在鞋邊的雪水，抬頭看她，&ldo;我也不信。&rdo;

卓耳長久都沒說話，煙抽到過濾嘴邊緣才說：&ldo;很多事情，只要做了，就會留有痕跡，總有一天會讓別人知道，會成為別人攥在手裡的把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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