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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釉雖然嗓子口又酸又痛特別想哭,但還是強忍著,表現出很堅強鎮定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ldo;爸爸,聽我的,去找張床躺一下,你不能垮下的……現在我來了,一切都有我呢……&rdo;
將近一米八的男人,平日裡絕不輕彈眼淚的男子漢,今天竟然第二回在女兒跟前哭泣。他低下頭,牽著女兒的手,把額頭靠在上面。陳釉看到他雙肩不住地顫抖,他牽著自己的手冰冰涼涼的,靠在自己手背上的額頭卻燙得嚇人。
她用命令的語氣再次催他去休息,這次陳自省聽了她的話,沖她點點頭,把她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自己慢慢站起來,蹣跚地走開。
密不透風的走廊裡,手術室門前那盞猩紅的燈,令走道中日光色的燈都黯淡。有護士小步走過,陳釉抬頭,然後失落地垂頭;有找錯地方的病人家屬匆匆跑過,陳釉抬頭,然後失落地垂頭……
她承認了,她根本沒有嘴上所說的那麼堅強。她餘光守著右手邊一百米開外的手術室門,提心弔膽它什麼時候會開啟,會送出來什麼樣的資訊,會不會把她的爺爺完好無損地還給她……她甚至在幻想,沒過多久後,門開了,爺爺拎著小板凳優哉遊哉地走出來,走到她面前,笑她哭得像個花臉貓,然後拿出背後藏著的老冰棒……
天暗了,沒有光。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又有人走進她暗無天日的世界了,是醫生護士還是慌忙迷路的病人家屬呢?
一雙白色運動鞋停在她面前的灰磚上,她抬頭,黑曜石般的雙眼緊緊盯著她,新修剪的頭髮擋不住的眉毛微皺,抿住的雙唇又試圖寬慰地對她微笑,陸鮮衣的外套還沾著細碎的雪花和涼風的寒意,他伸手,輕輕搭在陳釉頭頂,溫柔地揉了揉。
陳釉哭了,無聲大哭。
他摘下自己的圍巾,在空中抖了抖,抖落冰涼的雪,然後圍到她脖子上牢牢饒了好幾圈。她被包裹得像個小粽子,睜著圓圓亮亮的眼睛看他。
陸鮮衣的手很暖和,捏著她耳垂輕輕搓了搓,歉意地說:&ldo;對不起,要是再來早點就好了。&rdo;
陳釉再次甦醒在雪白的病房裡,是一小時之後。她疑惑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地找陸鮮衣。男孩趴在她的右手邊,毛茸茸的腦袋看上去很乖,陳釉正想抬手觸碰一下,腦袋就動了。
陸鮮衣看到她醒來很欣喜:&ldo;你醒啦?早上是不是沒吃早飯,又低血糖了……&rdo;
陳釉輕咳兩聲,無奈地說:&ldo;吃不下,心裡著急……&rdo;
&ldo;爺爺怎麼樣了?&rdo;她焦急地問。
陸鮮衣拍了拍她的肩,安慰:&ldo;手術還沒結束……會沒事的,不要急。&rdo;
她看了眼自己手臂上的針頭,輕聲問:&ldo;你怎麼會突然跑過來呢?&rdo;
突然跑進我的世界裡,找到茫然無措的我。
陸鮮衣微笑:&ldo;我聽我爸說的,他知道爺爺出了事,而且這幾天你們家都沒人,很不對勁,他也挺擔心的……&rdo;
屋子裡真暖和啊,陳釉吸吸鼻子,她好像感冒了,想找張紙巾擦一下鼻涕,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捉在掌心裡。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彎下腰握著一張紙巾搭在她鼻頭上,在她疑惑又羞赧的眼神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