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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扶我,我自個委委屈屈地爬起來,低頭嚅囁道:「那誰說得準啊……」
金光瑤一手手指指著我,偏著臉,似乎不知該說什麼了,另一手扶上了額頭。
蘇涉一直在他身邊,卻驚叫了一聲「宗主!」
我看著也有點奇怪,他傷的是手跟肚子,扶著頭做什麼。
沒聽說他有頭風之類的疾病啊。
難道是裝給藍曦臣看的?
可他真有些頭疼的樣子,眉頭蹙起,鬢邊冷汗都下來了。
他開始用頭撞柱子,整個人一動,傷口立即崩裂,金星雪浪袍立刻又紅濕一片。
藍曦臣罕見地失儀,單腳跳過了地上委頓著的聶懷桑,奔去扶住了金光瑤。
燭火搖曳,一殿擁擠,雨聲淅瀝,清晰可聞。
我們所有人,就這麼看著他們,沒人說話,也沒人有必要說話。
聶懷桑的頭徹底垂下,眼神死白。他對我喊那一句,與前世的天時地利,達到目的不同,其實已經是黔驢技窮,放手一搏。
而這次,他沒有成功。
女媧廟這一晚,大局底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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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玄門的大小宗主們圍在金麟臺下,如過境的飛蝗,如黑色的潮水。
當金家的宗主,當世的仙督出現在金麟臺之巔時,這潮水有一瞬間的平靜——出於驚愕,而後,突然沸反盈天地炸開。
「是金光瑤!」
「他還敢出來?」
「以為他早跑了呢?」
「是想跑沒跑成吧?」
「管他呢!他既然在,正好找他算帳!」
金光瑤咳了一聲,撐起笑臉,拱手向下頭道:「各位遠來,辛苦了。」
他笑得溫柔親切,可難掩臉色蒼白。他拱手拱得周圓恭敬,只是,一邊手背紅腫潰爛,醜陋不堪。
他左邊站著我,後頭立著金凌。
大家大概沒想到他居然還溫文爾雅地行禮,底下一時安靜了一秒。
金光瑤見縫插針,說下去。
「各位遇到的事情,在下也聽說了。想來遠道而來,是來找金某興師問罪。只是在下實在冤枉,還望各位稍安勿躁,能聽在下陳述幾句。」
底下一下沸騰,高聲大氣地喊上來:「事實俱在,你有什麼冤枉的?!」
「虛偽小人,惺惺作態!」
「我一家都差點折在亂葬崗,你好毒的心!」
聽著他們亂喊,我趕忙上前一步,施禮道:「各位宗主都是玄門仙首,通情達理之人。就是江洋大盜,亂臣賊子,也總要三堂會審,沒有未審先判的理,列位若是對所控之事自信,又何妨讓他申辯一下?」
底下大概平息了半秒,但轉瞬又有人高喊起來,聲浪甚至勝過剛才。
「休聽他胡說!金光瑤那張嘴,最能顛倒黑白!」
「他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怎麼都得狡辯一番!」
「我們這麼多人,還聽他瞎說什麼!上去把他抓下來!」
我額頭微微沁出汗珠,都說有理不在聲高,但有時,有理就在聲高……面對這麼多人,你說我沒有壓力,那是假的。
這時,突聽臺上一聲琴音,清越剛強,穿雲破耳,震波擊在一根漢白玉柱子上,鏹地一聲,打得石屑都撲簌簌掉落。
眾人一時都驚得呆了,看時,卻是藍曦臣緩步從後頭走出,負著手,持一張古琴,臉上似有笑容,可又有種說不出的冷冽。
我輕撫心口,鬆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還是武力值好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