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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寧咬著嘴唇拼命忍耐，眼淚卻更加洶湧了：&ldo;你真是無恥！&rdo;

他再攔她，她的掙扎就很激烈了，回身動作大了點，一耳刮子就直接甩在他臉上。

他愣了，長這麼大，挨過不少皮帶、衣架、雞毛撣子，還真沒人往他臉上甩巴掌的。

趁他愣神的這一會兒工夫，海寧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杵在那兒，雙腳像生了根，沒法再追上去了。

郭世新和朱子豪他們等人走了半天才怯怯地圍攏來：&ldo;勝哥……&rdo;

羅勝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眼神刀子一樣從每個人臉上刮過去，停在朱子豪身上，咬牙道：&ldo;今天的事，誰敢說出去，我就廢了他！&rdo;

幾個人噤若寒蟬，他又是一聲暴喝：&ldo;聽到沒有？！&rdo;

&ldo;聽……聽到了！&rdo;

…

海寧跑回家去，關上門，虛脫般坐在沙發上，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渾身抖得像風中的樹葉。

周昊正好來找她問題目，看見她這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問：&ldo;姐，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rdo;

她不肯說，也不知從何說起，只是一個勁兒搖頭：&ldo;我沒事，沒事……&rdo;

&ldo;還說沒事，你看看你的樣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要不要去醫院？&rdo;

她還是搖頭，把他往外趕：&ldo;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先回去，我晚點再跟你講題。&rdo;

&ldo;姐……&rdo;周昊感受到她的無力，其實她根本推不動他，&ldo;到底發生什麼事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你昨晚沒回來吧，你去哪兒了？&rdo;

&ldo;你知道我昨晚沒回來？&rdo;

&ldo;嗯，那個錢阿姨又來了，帶了各種吃的用的，可能看你不在就送我們家去了，我晚上想給你拿一點來，看你十一點都沒回來，以為你跟同學出去玩兒了。不過你別擔心，我沒告訴我爸媽，他們不知道。&rdo;

他讀懂了她眼裡的驚懼，知道她擔心什麼。其實家裡來了好東西，他媽巴不得海寧不在呢，他也只是揣測，寒假要到了，她只是跟同學出去玩得比較晚，這會兒見她這樣子才感覺不對。

&ldo;是不是羅勝啊？他是不是欺負你，對你做什麼了？&rdo;

少年的直覺準確得驚人，海寧卻什麼都不肯說，只叮囑他：&ldo;不是你想的那樣，千萬不要跟你爸媽說，我休息一下就會好的。&rdo;

好不容易打發了周昊，她已經是筋疲力竭，一個人在屋子裡枯坐著，又冷又餓，卻又打不起精神去弄吃的。

她站在鏡子面前，看到自己蓬頭垢面的模樣也嚇了一跳，難怪周昊剛才反應這麼大。她昨晚沒洗漱，一身酒臭，又一路跌跌撞撞跑回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打算先洗個澡，收拾乾淨，有精神了再想別的。

狹小的浴室裡，熱水從花灑裡噴出來，空氣熱乎乎的，她的身體跟著回暖，這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想了很多，關於羅勝，關於自己，關於四中，關於高考，明明都很想得很清楚了，可是到後面卻又全都記不起來了。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可能是太留戀那種熱氣騰騰的溫度，漸漸喪失了意識，暈倒在浴室裡。

她不知道自己是一氧化碳中毒，只想到人果然是不能貪戀不屬於自己的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