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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十九年的時候慕綰綰去了一趟江東,談益臨死之前交給她一個帳簿,讓她看著辦。如果喬明淵死在河西,這是慕綰綰母子幾人的護身符;如果喬明淵沒死,那些帳簿就是交換談益一對兒女平安的籌碼。
這些帳簿果真是派上了用場。
三司從江東返回時,談敬還站在集英殿上,等三司呈送證據,這位老閣臣的臉瞬間雪白。
後來談敬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他人在刑部的天牢裡,不單單是他,談家的男丁們俱都在天牢裡收押。
哀求聲、痛哭聲、癲狂大笑聲……聲聲充斥著談敬的耳朵,他有片刻的失聰,等緩過來時,整個人都有些呆滯。談禎其跟他關在一處,見他情況不對剛好了一聲父親,談敬揚天吐出一口血,又一次倒地不起。
這之後,談敬便起不來身了。
不管是刑部的人提審還是大理寺的人問話,他喉嚨裡發出呵呵的怪叫聲,話語卻說不成完整的字句。
刑部將情況上報給新帝,新帝聽罷擺擺手,問刑部的人談家抄家的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臣等從談家一共抄出白銀八十萬兩,珍寶古玩不計其數,珍稀書畫也有不少。除了這些之外,還抄沒出良田二千四百畝,商鋪一百零七家,田莊一共三十八座……」刑部尚書陸紆瞧著新帝的臉色難看極了,裝沒看見,繼續往下說:「另外,談家還有票號和賭坊,票號抄沒的白銀有兩百九十七萬兩,歸還存家後,餘六十七萬白銀。賭坊那邊抵押未到期的房產等一共三百二十二張,另有傢什共計……」
話未說完,新帝拎起手邊的茶杯重重的砸在了集英殿的柱子上。
砰的一聲巨響,陸紆止住了話頭,合上了手中的卷宗。
如果不是這一場抄家,他也想不到談敬這個看起來挺正派的大臣竟然如此富有,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想想前些年朝廷為了幾十萬的軍餉焦頭爛額,光他們談家一家就有白銀幾百萬,這什麼概念?
談敬是沒想造反,他要是想造反的話,這些錢足夠他養十萬精兵了!
喬明淵輕輕舒了口氣。
新帝見狀,忍住了怒火問他:「喬愛卿好像有話要說?」
「沒什麼,臣想起一件舊事。」喬明淵躬身作答:「當年臣還是個舉人的時候,愛妻在平遙府做買賣,平遙府是談家的地盤,當時愛妻開了個烤魚店,便有談家人找上門來要孝敬銀子,一個月一千兩。」
「多少?」新帝懷疑自己聽錯了。
喬明淵又重複了一下數字。
新帝道:「一個小小的烤魚鋪子,就算生意紅火一個月能掙來多少銀子,交給他談家之後還剩什麼?」
提到這個喬明淵還是赧然了一下:「陛下,臣愛妻的手藝還不錯,那烤魚鋪子雖說賣的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去吃的人還是不少,每個月固定進帳在三千兩左右,交給談家一千兩還能餘下一些。」
新帝看他,蹙起眉頭。
當初他也在平遙府呆過,也吃過很多次烤魚,知道生意不錯,卻沒想到這麼能掙錢。
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跟喬明淵夫妻熟,自然是站在喬家夫妻這邊,又忍不住怒罵:「談敬這老匹夫,吃人不吐骨頭啊這是!」
「是啊,談家這一倒,至少江東嶽西的生意人都能鬆口氣了。」喬明淵抿唇:「臣也是有些私心,我家中兄弟們都在做買賣,從前無論是坐地平遙還是走水路陸路都要被談家抽成,從今以後是不必了,他們能少些蹉跎,國庫也能多些進帳!」
新帝嗯了一聲,餘怒未消。
這之後就沒啥好說的了。
談家做出這些事情來,偏生埋藏得最好,要不是翻出這些事情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