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擠進他沉默的個人世界,不斷地打擾他。
醫生和教育專家屢次給我提建議:要多跟小孩一起玩啦,要多跟小孩說話啦,要朗讀畫冊給他聽啦,不一而足。但每當我拿起畫冊準備念給他聽時,徹之總會啪的一下合上畫冊,轉身便跑,逃回他獨自玩樂的世界。
(“請這樣做”,專家們說說容易,但不知道實際操作的人幹起來有多難。)
儘管這樣,慢慢地有幾本畫冊(例如《麵包房爺爺》、《好餓的毛毛蟲》等)引起了徹之的興趣。他時不時地捧著這些畫冊過來,抓起我的手,用我的手指指著文字,好像要我讀給他聽,這樣就慢慢地與畫冊的朗讀掛上勾了。(他不會用自己的手指指著畫冊的文字和圖案告訴我什麼。)
他還跟著電視兒童節目學了許多有關數字的兒歌(這方面電視功不可沒),比如,“數字1是什麼?工廠的煙囪呀!”“一根胡蘿蔔、兩隻拖鞋呀”,“小三吃豆”之類的兒歌。
另外,他會反覆重複電視廣告上經常出現的企業的名字,例如夏普、精工、東芝、味之素(只不過他把味之素“AJINOMOTO”讀成“AJIMONOTO”),而這些只不過是他的獨自嘮叨,並不是他想傳達給我的語言。只是因為這些外星人語言——自言自語的單詞,含有他喜歡的日語假名“A行、LA行、BA行”等字母的發音而已。
但是,只要細心觀察,從這些看似毫無意義的重複發音中,我逐漸能讀懂一些徹之的情緒:他現在對什麼感興趣?現在心情怎樣?是不是生氣了?
*並不是交流性的語言
四歲左右 ,終於出現了“(對)不起”的發音,我當這是交流性的語言,喜出望外。然而,徹之儘管一邊念著“對不起”,一邊做著彎腰道歉的姿勢,可他既沒有道歉的原因,也沒有一定的致歉物件,像一個被握住了腿腳的螞蚱一樣抬頭低頭,做著對不起的練習。
他做錯了事被我批評的時候,可沒有哼過一聲對不起。
(對徹之而言,在升到小學的高年級之前,他根本不懂錯了、挨批評、道歉、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徹之看了電視兒童節目《打招呼》(“謝謝”、“您好”、“再見”、“對不起”),好像只對“對不起”非常感興趣,於是學會了說“對不起”和彎腰致歉的配套發音動作。也許徹之只把它理解為一個配歌的遊戲吧。
因此,我不再有這種樂觀的期待——小孩只要多看畫冊、電視,就會自然而然地模仿學習語言,用語言表達,並且明白語言的意思,進而將之作為交流的手段來使用。聽到了語言以後,這語言意味著什麼呢?這對徹之而言似乎是個費解的難題。雖然他會把標著拼音的積木與圖畫配對,說出這個單詞,但是當我要求“把‘蘋果’的‘PING’這個積木給我”,他卻毫無反應,不會把這個積木遞給我。我這才驚愕地發現:會單詞配對與會用語言來交流,完全是兩碼事。兩者之間,天壤之別。
那麼,我的心情和是否測不用語言傳達給徹之,怎麼辦才好呢?反之,徹之不會用語言來表達他的心情和意思,我又如何瞭解呢?我急切地希望有人教我怎麼辦,但沒有能告訴我。
徹之五歲的時候,我在家長與保育園的聯絡手冊上這樣寫著:
我認為,看畫冊和電視,雖然會發音的語言增加了,但如果不在現實生活中,在與人的交流場合中使用,就失去了作為語言的意義。
在每個禮拜三我參加的川崎市職員研究會障礙兒童分會上,語言治療教室的老師對我說:與每週一小時去語言治療教室相比,每天家庭、託兒所、保育園的語言刺激對其語言發展更有效果。(我很想知道具體的指導方法,所以一有機會就去參加這種學習會。)
我有一個家有自閉症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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