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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屋內,唐開引著我們到了來儀館。這來儀館是家客棧,門口掛了塊很大的匾額,上面便是“來儀館”三字。我正要走進館門,卻聽得身後薛文亦驚道:“是魯晰子的手筆啊!”
我也不知魯晰子是什麼人,我只道出了什麼事,轉頭道:“怎麼了?”
薛文亦半躺在擔架上,指著那匾額道:“統領,你看,這三個字是魯晰子所鑿!”他臉上滿是興奮之色,雖然人還很是委頓,一根食指卻在指指點點,似乎正在捉摸這三個字運鑿的方位法度。唐開本走在最前,聽得薛文亦的叫聲,轉頭道:“這位先生眼光不壞,這三個字正是魯公於天佑五年巡遊至此時所鑿。”
我道:“魯晰子是什麼人啊?”
薛文亦道:“統領,你不知魯公是何人麼?唉。”他這一聲長嘆嘆得一波三折,似乎我不知魯晰子是何人,這一生是白活了一般。我道:“我是不知,好象沒有一個名將姓魯啊。”
薛文亦道:“魯公是百餘年前天下第一名匠,有‘鬼工’之稱。他本也在軍中為工正,因斧鑿鋸刨之技天下無雙,先帝將他提拔入工部任侍郎之職,監修郊天塔。”
郊天塔是帝都名勝,位於帝都西郊華表山上,建造已逾百年,本是當時的帝君突發奇想,要在華表山造一個全帝國最高的建築物,祭祀天神和歷朝歷代的將士。華表山風很大,國殤碑高達五丈,本已似非人力所能,而郊天塔卻達三十六層,連塔尖共二十九丈七尺,建成時,這一代帝君的御製詩中有“浮雲未敢凌其上,天下名山孰與齊”之句。
華表山不算高,算上這二十九丈七尺高塔,也不見得是天下至高。我聽說帝國西南邊陲,人跡罕至之地,有連綿不盡的群山,每一座山峰都高聳入雲,便是一百個郊天塔那麼高也有,帝君詩中的“已無山與齊”的話自然是吹牛而已。不過帝都一帶方圓百里,的確再沒一座山能比建在華表山頭的郊天塔更高了。登上郊天塔頂端,周遭百里盡收眼底,也的確有唯我獨尊之勢。不過郊天塔實在太高,聽說到了頂端會覺得連塔也被風吹撼搖動,所以不太有人敢登上頂去。郊天塔初成時,朝中刑、兵、吏、工四部尚書就同時上書,勸諫帝君珍惜萬金之體,不可以身犯險,那一代帝君大概也覺得登頂太累也太怕人了,祭過一回便不再登塔祭天,這座郊天塔也成了名不副實。
當時帝君起意築塔,召天下良工於帝都,但卻沒人敢監工督造。當時工部尚書甚至以“此塔非人力可成”為由,力辭任命。於是有人舉薦當時任軍中工正的魯晰子監工,帝君便抱著讓他試試看的心思,破格提拔魯晰子為工部侍郎,督造郊天塔。
三十六層郊天塔,那是前所未有的大工程。魯晰子受命於天佑元年冬,花了一月功夫,走遍華表山,選定了北側第三峰為造塔之地,只用了七個月,於天佑二年夏季來歷時,此塔落成。如此雄偉的建築,卻用了短短七個月便已建成,旁人多有微詞,覺得這塔定然不能長久,眾議洶洶,以至於帝君也覺得魯晰子多半在偷工減料,將他下獄。恰好這年夏天華表山起蛟,狂風大作,飛砂走石,華表山上合抱粗的大樹多被連根拔起。眾人只道郊天塔定會夷為平地,哪知風過後,郊天塔完好無損,周圍多有大樹倒伏,塔上卻連個瓦片都不曾掉。於是京中大譁,魯晰子當場釋放,先前對魯晰子攻劾最力的工部尚書下獄。帝君本有意命魯晰子任工部尚書,但魯晰子以年事已高,身體不佳不由辭官,就此周遊天下。
安排好住房後,我聽著薛文亦如數家珍地說著魯晰子的事蹟,不禁有點唏噓。魯晰子最終辭官,大概也是對宦海絕望了吧。當時的帝君還有從善如流之名,但如果不是一場大風,魯晰子也要不明不白地含冤死於牢獄。看破了朝中的結黨營私,魯晰子就此跳出是非,倒也不失為上策。
薛文亦講到魯晰子最後雲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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