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頁(第1/2 頁)
秦良玉熱情溫和地道:「我心知你們大約喜歡清靜,我們在城寨最安靜最清幽的地方給你們安排了宅子。」
一行人步入城寨之內,孟曠單手抱著小順貞,與穗兒攜手並行。穗兒突然道:
「我突然想起來,這石砫土司似乎也在那圖上。唉……你說都三個月過去了,我可真是魔怔了。」
「那圖我們親手燒掉了,張允修也死得不能再死,一切都塵埃落定了。」孟曠抓緊了她的手,安慰道。那幅在糧倉裡的萬獸百卉圖殘圖,被孟曠帶走後,很就被她們親手焚毀了。後來在糧倉裡找到的殘留痕跡,是郭大友取了大堂桌子上燒掉的碎片,糊弄周禮昌的。
「咱們這麼做,當真一切就結束了嗎?」穗兒隱隱有些憂慮。
「不論外面再發生什麼,確實與我們無關了。至少,我們沒有那個責任非要去做什麼。」孟曠道。
「是啊……天下大勢之所趨,非人力之所能移也。我們已經做到了我們能做的一切,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誰也無法阻擋。」穗兒感嘆道。
「這會兒怎麼突然這麼感慨?」孟曠笑問她。
「我只是,心裡還是有些負擔,總覺得咱們像是沒有擔起責任,只是選擇了逃避似的。但,咱們確實再也做不到什麼了,再多捲入其中,只能是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唉……」穗兒嘆息道。
孟曠想了想,道:「我前些時候讀《傳習錄》,陽明先生有言曰:汝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汝同歸於寂;汝既來看此花,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汝心外。人力有時盡,外物不以我等心願轉移,如此,我們只求無愧於心。」
「嗯……無愧於心。」穗兒向孟曠揚起笑容,便看見孟曠的眉眼彎彎,眸中流轉著令她畢生痴戀的波光,也倒映著她自己的笑顏。
——————————————————正文完————————————————
第237章 (番外一)其一……
萬曆二十三年八月,盛夏已入尾聲,四川盆地的山林間卻並無太多暑意,清新涼爽。
山路之上,有兩個青年人挑著柴擔子,緩步沿著羊腸山道向山下行去。後面一個年輕一點的體格強健,手腳伶俐,行動敏捷,雖做男裝打扮,卻有一張俊秀漂亮的女子面容。她呼喊著前面唇上蓄著短髭的青年人,道:
「哥,你擔的動嗎?要不給我分點?」
「唉!你別瞧不起你哥,這點柴我還是沒問題的。這兩年在山裡,好吃好喝的,過得又舒坦,這身子養得是愈發好了。」前面的青年人走起路來確實輕快,並無半點吃力的模樣。
二人正是孟曠與孟子修。又行了一段路,不遠處的山腳下出現了一大片城寨,但寨內的廬舍不知為何大多成了焦炭。望見這一情形,孟曠眼眸微眯,道:
「哥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半年前咱們搬離石砫寨城的決定可真是英明。」
就在半月前,寨中發生了兵變,因為石砫土司馬鬥斛採礦虧損被朝廷查出,於是獲罪貶戍邊口,其子馬千乘也因此連坐下獄。二人離開後,石砫宣慰司暫由馬鬥斛之妻覃氏接管。孤女寡母,滋長了馬鬥斛的兄弟馬邦聘和族內的一些人的野心,他們私下裡謀劃聯合起來推翻覃氏,奪取印信,掌控石砫宣慰司。於是發動了兵變,當晚燒毀了八十多坐廬舍,整個寨城一片山火。幸而秦良玉自幼習武,與其兄弟幾個擊敗了這些兵變者,並向不遠的官府求援。大火撲滅,這些人被隨後趕來的官軍全部關押入獄,而馬千乘因為族人們湊出的贖金被贖出,繼承了石砫土司的位子。
而早在老土司馬鬥斛獲罪的半年前,孟子修就有某種未卜先知的預感,帶著家人們離開了城寨,去了十多里之外的深山之中獨自搭建草廬居住。此前,孟子修、孟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