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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安澤文會做出怎樣的回答,張文佳攏了攏耳邊飄起的長髮,再次微笑看向了「雙山公安」那四個亮著燈的大字。
「對不起,安警官。我不該總是向您提一些非分的要求。」
說完,她轉過身款款離開,留給了安澤文一個決然而落寞的背影。
慶功宴是宣傳,也是炫耀,就連包間裡白熾燈都變得不再普通,它照耀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從此前程似錦的警隊新星。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沈茹最終沒有出現,或許於她而言,在她心中,今晚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慶功宴。
小茹,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我們在雙山縣的第一次相遇?
當時,我晨跑到霧凇山頂,正閉著眼睛呼吸一天中最新鮮的空氣,你卻以為我要輕生,一把拉開了我。你就那樣猝不及防地撞進了我心裡,那時候的我們,從來都不知道世間會有什麼事情會對這段感情造成任何困擾。
我們很快結婚,我以為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
我也知道,終身無法生育的診斷讓你心灰意冷,這幾年你長期奔波在各大醫院之間,只希望有一位醫生能得出不一樣的結論。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表達,我的不介意並不是安慰,也並不是無可奈何
安澤文仰頭幹了分管副局長敬的酒,心裡一陣痙攣,喉嚨也似乎被勒住,感謝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唯有將手中酒杯高高翻轉,示意自己一滴都沒有剩下。
分管副局長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們小安,不僅工作上敢於人先,酒量也當仁不讓啊!你們幾個年輕人可好好學學!小秦、小馬,還有小趙,還不挨個挨個好好敬敬你們的大隊長?!那邊幾桌的,酒都給我喝起來!」
「是!」
坐在人影穿梭的酒局中,安澤文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呼吸,他把這種必須的氣體換成了一杯杯直入心底的辛辣液體,至於同事們都祝賀了自己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也不想聽,只是一直保持著臉上「盡興」的笑容,半秒鐘都不曾斂去。
燒菜館的老闆娘說是要沾沾縣公安局的喜氣,特意穿了一身紅,也過來敬了一杯酒。
——請問,你是報紙上這位安澤文警官嗎?
——向前看?安警官,你要我怎麼樣向前看?
——安警官,你真的不能幫幫我嗎?每個人都不願意幫我,我是真的找不到人了每個人都對我說忘記,可我真的忘不了啊……
——你不是我們縣所有年輕人的榜樣嗎?報紙上寫,你說你的心中只有公平和正義
——我給你跪下,還不行嗎?
——安警官,今天好像是你的慶功宴,我能去見識見識嗎?
——安警官,對不起。我不該總是向您提一些非分的要求。
安澤文抿了抿乾燥而又苦澀唇,眼前的紅色不知怎麼回事就猝不及防地模糊了他的視線,彷彿有一根細針直直插入心口,伴隨著杯中酒灌入愁腸,被劃開的心也一滴一滴地流出血來。
「小安,發什麼呆?怎麼,是還想和老闆娘再喝一杯?」
「來來來,我必須和安警官再喝一杯安警官,我給您滿上我就先幹為敬了!」
耳邊調侃嬉鬧的聲音讓安澤文緩緩回過神來,他被動地再和老闆娘幹了個滿杯,只覺頭昏腦脹。
忽然間,他只想離開這裡,一刻也不停。
他要去找剛剛在自己面前絕然離去的張文佳,去告訴他,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張文佳你相信我。
雙眼放空,安澤文環視了一圈四周,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聊天的聊天,一個個都正在興頭上。
不能走今晚雖然是自己的慶功會,但這裡每一位同事都應該是主角,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