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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過來，言則只得照做。

等聽完這席話，他臉上驟然恍悟，繼而恭敬地沖他拱手作揖：&ldo;多謝高大人，言則實在感激不盡。&rdo;

&ldo;得了，你也別謝我，都是王爺的意思。&rdo;高遠正色地在他胳膊上打了兩下，&ldo;你瞧王爺待你多好啊。&rdo;

說來慚愧，他只能頷首稱是。

&ldo;那我就先告辭了。&rdo;

終於將事情交代完，高遠從言家大門走出來，迎面就撞上個丫頭。

&ldo;怎麼走路的！&rdo;他沒好氣。

紫玉忙不迭賠禮道歉。

&ldo;下回看著點！&rdo;他負手嘆息，更加感覺這一家子人都與他相衝。越想越不明白，這種調解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怎麼偏偏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第三十章

鎮上的雜耍班子下午就要出發， 有馬車有驢車， 書辭身量纖細，給些錢擠一擠， 戲班老闆還是很樂意的。

她把行李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又擔心一時半會兒走不到目的地，於是先到市集去買些乾糧，打算路上吃。

剛出鍋的蒸饃又香又軟， 還帶著微甜， 書辭讓店家包了兩個，忽然想到了沈懌， 又說：&ldo;不好意思，再幫我加四個。&rdo;

&ldo;好咧。&rdo;

正當她低頭往懷裡掏銅板時，村東頭有人騎著馬走來，一面打量四周， 一面又在每個村人的臉上細細觀察。

不經意間，兩人視線交匯，彼此都有些怔愣。

書辭率先反應過來， 小聲說：&ldo;糟了。&rdo;當下扭頭就跑。

&ldo;辭兒！&rdo;言則急忙翻身下馬。

原地裡賣蒸饃的老闆還探出腦袋喊：&ldo;姑娘，你的東西還沒拿！&rdo;

眼下是一個跑一個追， 滿山村裡打轉， 書辭的體力自然不及她爹，沒多久便被言則拽住了。

她蔫頭耷腦地拿腳尖蹭了蹭地面， 偷眼瞧見他滿臉憔悴，又飛快移開目光， 聲音悶悶的：&ldo;爹。&rdo;

離家出走被抓了個正著，此時難免心虛。

言則凝眉，只這麼定定看著她，沉默了許久，忽然抬起手。

就在書辭以為他要打下來的時候，那張寬厚有力的手掌竟輕輕蓋在了她頭頂。他用一種無法言說的語氣，極其壓抑，極其緩慢地開口：&ldo;人沒事就好……&rdo;

&ldo;你人沒事就好……&rdo;

書辭悄悄抬起眼皮。

她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刻言則神情。

像是欣喜，又像是悲涼，複雜到連她心裡也緊跟著一抽。

儘管曾經恨極了這個家，可現在看見他這樣，不是不難過。

言則伸手遮掩住雙目，最後又抱著她，輕聲嗚咽。

書辭嘆了口氣，在他背上安慰似的拍了兩下。

父女二人在麥田邊一塊大石頭上坐了。

言則高高大大地挨在她旁邊，模樣卻顯得非常侷促，兩隻手來回搓了許久，才輕聲道：&ldo;阿辭，跟爹爹回去吧，好不好？&rdo;

她秀眉微顰，低垂著眼瞼玩衣帶，半晌才開口：&ldo;我現在回去，娘是不是又該罵我了？&rdo;

言則忙說不會，&ldo;你娘也想你，還有言莫和月兒，你不在的這些天，大家都很著急。&rdo;太陽照著他額頭的皺紋，他看上去比之前老了許多，連言語也變得遲緩，猶疑了。

&ldo;爹爹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