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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況並沒有衝下去,他和李沐風並騎立在山頭,如天神般俯視戰場。充斥在他心頭的,更多的是對關中軍的蔑視,曾經對人命的悲憫已經消失無蹤了。
曾經,他說過,對自己的同胞,他無法揮出手中的戰刀。
再曾經,他還說過,好好的都是人,我們為什麼要殺契丹人?
底線,就在不知不覺間後退著,而且理所當然。
“治軍不嚴,便是這個下場。”顧況似乎在對自己說,又似乎在對燕王說。
李沐風的心思卻沒在這裡,他在想著另一個問題:關中軍究竟是怎麼了?莫非前線有變?他並不懷疑薛禮能夠打敗薛萬徹,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樣的迅速,這樣的勢如破竹。
“顧況,你怎麼看?”
“哦——”顧況依舊盯著戰場,輕輕笑道:“此軍新敗,早沒了士氣,再被我軍威名所嚇,根本無心抵抗。要是他們能事先觀察一番,也不知有現在的下場,究其根源,還是訓練無方,治軍不嚴……”
“誰問你這個?”李沐風皺了皺眉頭,瞪了他一眼,“殺幾個敗兵,是不是太過得意了?光看眼前嗎?我問你全域性的形式,你若事事侷限眼前,能成什麼大事?”
顧況倏然一驚,心頭幾分驕氣登時收斂,暗自道了聲“慚愧”。他忙朝燕王施了一禮,道:“燕王見教的是。”
李沐風搖搖頭,微微笑道:“也就是你,旁人我便任他去了。”
這話大有學問,看似是安撫之言,仔細分析,卻是一句大實話。裴行儉和薛禮是不會犯這等錯誤的,即便是有,李沐風也不會用這種口吻當面指出。他們轄下的將領自有他們去約束,和燕王沒什麼關係。只有顧況是個例外,他年紀小,身份特殊,和幽州上層都有關係。李沐風不論從年齡上還是身份上,都可隨時給他教導,只會更加顯出對他的愛護。
不經意的一句話,顧況當然理不清這亂麻般的牽扯,只是感激的一笑,定定神道:“想是薛將軍打勝了?”
“是嗎?”
“嗯……嗯?不對,不該這樣的快法,也不該追出這樣遠。”顧況迷惑的撓了撓頭,才發現自己還帶著頭盔,尷尬的一笑,道:“竟忘了這個。嗯,看這些人慌忙逃竄的樣子,後面定然有追兵,可薛將軍手中兵力不足,怎麼會……”
李沐風也有同樣的疑惑。他隱隱約約把握到什麼,卻一時想不出來,下意識的朝遠處望了一眼,卻見黃塵滾滾,如龍而至,一陣悶雷般的聲響貼著地面傳來,大地隱隱發顫。
“騎兵!”顧況面色一變,凝神看那塵頭,聚而不散,顯然是陣形齊整,有備而來,也不知是敵是友?
當然,還是友軍的可能大些,若是敵人有這樣一支騎兵殿後,何需逃如喪家之犬?不過防備萬一,顧況還是迅速將隊伍排程停當,不再理會四處奔逃的關中敗兵,對著前方嚴陣以待。
不多時,一隻騎兵如風般自塵煙中穿出,顯出了身形。他們約莫兩千多人,個個身著獸皮製的軟甲,肩跨短弓,為首一人十分年輕,面容英武,頦下蓄了一層短鬚,他一伸手,騎兵紛紛勒馬,隔二百步停下了步伐。
塵埃落定,兩軍靜靜對峙。
李沐風目力極好,這隊伍才一出現,他便看得清清楚楚,縈繞在心中的迷惑登時便雲消霧散。似乎肩上放下了千斤重擔,他微微疏活了一下筋骨,不為察覺的吐了口氣。
“你看誰來了,還不快過去?”他笑著朝顧況道。
顧況的表情隨著對方的接近在不斷變化著,戒備、迷惑、錯愕、恍悟、終於狂喜起來,他也顧不上燕王,猛一打馬,自小山上急馳而下,箭一般朝對方奔去!
還沒到地方,顧況便從急馳的戰馬上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