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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脆弱,好騙又好哄。
姜忘輕輕伸出手,粗糙指腹觸碰著小孩花瓣般柔嫩的臉頰。
他很難相信這個孩子也是他自己。
再想一想自己如何活了二十八歲,如何從彭星望成長為姜忘,這件事和他的穿越一樣不可思議。
「睡吧。」男人輕輕道:「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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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娟第二天請假回來看兒子。
但她也懂再見面會更難分開,只遠遠看著,沒有過去抱他。
彭星望醒得很早,特意煮泡麵給大哥當早餐,然後仔仔細細把家裡全擦了一遍,先寫作業再寫給媽媽的道歉信,還特意去樓下買了十張郵票全貼了上去。
他以為郵票貼得越多信就會寄得越快。
這會兒季臨秋陪他在街角小花園裡盪鞦韆,兩個人一起曬著太陽,晃蕩著看路邊來來往往的車輛。
杜文娟站在隱秘的遠處,雙手交疊著眼眶很紅。
常華在車站旁的空地等她,不肯過來見姜忘,估計是怕被打。
那男人嘴硬說是光顧著行李車票,忘了把錢還給人家,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
女人原本就很瘦弱,來回折騰這麼一趟好像更加憔悴羸弱。
「我已經懷孕了,」她苦澀道:「預產期在明年三月。」
「我真的很想……讓他現在就融入新家庭裡。」
「再晚點,可能真的來不及了。」
「融不進去。」姜忘說:「多早開始,也不可能融進去。」
再親近再熱烈,也終究會隔著一層什麼。
杜文娟在角落裡看了一下午。
看兒子在玩蹺蹺板,在沙灘裡堆雪人,怎麼也看不夠。
新的血脈在她的小腹裡萌芽生長,讓她的感應與渴望都變得格外強烈。
期間常華打電話來催過兩三次,後來她直接掛了。
中途彭星望回頭看了幾次,只是報刊亭竹林都隔的很好,小孩什麼也看不到。
杜文娟借著季臨秋的手機和他說了很久的話。
說到兩個人都漸漸平靜下來,期待起下次見面相聚,電話才最終結束通話。
姜忘開車把杜文娟送回了車站。
他看著坐在長椅上翹腳看報紙的男人,一時間沒有解開汽車鎖。
「你太容易被拿捏了。」姜忘淡淡道:「他會逐漸推掉你的底線,不管是以為了星望還是你肚子裡這個孩子的名義,他總是能找到藉口。」
杜文娟愣了下,像是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我……有嗎?」
姜忘深深看她一眼,情緒平靜。
「是你說的,哪怕我姓姜,我們也是一家人。」
「你受了任何委屈,回到這裡仍然可以平安快樂的生活,星星和我都會保護你。」
「當然,」他深呼吸一口氣,輕聲道:「我們也都希望你幸福。」
女人很少得到男性在這方面的承諾,甚至可以說,她很少被這樣對待過。
作為一個普通的小鎮女人,杜文娟在粗暴簡單的氛圍裡成長生活至今,早已習慣性放棄掉很多事情。
她像是從不知道自己的懦弱。
「應該不會。」她喃喃道:「我和……常先生,會好好過日子的。」
姜忘笑起來。
「他怎麼對待你,要看你自己怎麼爭取。」
常華欺軟怕硬再典型不過,知道她母家有這麼個體格強壯的表兄弟,也會相對忌憚很多。
杜文娟快速點點頭,突然伸長胳膊用力抱了抱他。
「謝謝你。」她認真道:「把星星留在這裡,我很愧疚。」
姜忘頭一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