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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聲不絕,有人清掃完,重新擺上新杯。第一百零一個瓷杯摔得粉碎,戾南城正好進了屋。
奉命守住門口的陌風默默退遠。
一看那人,怒火燒眼,肩胛的紗布隱約滲紅,戾南城只得沉住氣。
啞巴朝門口看去,瞥一眼他身後,立刻炸開,&ldo;李麟不放人?!你說不動他,就放我走!&rdo;
戾南城平和道,&ldo;沒用的,他在找殺李徽的佐證,只要青晏不招供,沒有性命之憂。&rdo;
&ldo;青晏知道什麼,他什麼都不知,你去和李麟說,用我換他,那些事我一清二楚!&rdo;
戾南城不說話了,低著眼攙啞巴,啞巴不買帳,一把揮開他的手,肩上的紗布吃血,開出鮮紅一片。
他指著紫檀木桌,斬釘截鐵地吼,&ldo;不放我,我一頭撞死在這!&rdo;
戾南城倏地冷下臉,遍身熱血凝固,&ldo;你就這麼想死?&rdo;
啞巴口氣堅決,&ldo;我寧可自己死,也不要青晏半點損傷!&rdo;
戾南城那悲喜不明的臉上,乍現一抹駭人的笑意,轉瞬消失,
他輕聲喃喃,&ldo;那我又是為了什麼?&rdo;
繼而拂袖離去,邊走邊揚聲,&ldo;給他換藥,再鬧就打昏。&rdo;
啞巴猛吸一口氣,咬著牙瘸著腿往桌角撞去,到底傷殘人士,遠不及陌風快,攔下人一個刀手將他劈昏。
翌日,聖旨下達戾王府。
如李麟所言,加爵封卿。
同時張榜,庭蘭苑餘孽啞相公,名南歸,腰貨倚色,敗壞官風,其罪當誅,生擒者賞萬金。
潮濕陰晦的地下牢獄,四周燭火昏暗。
青晏手腳被沉重的鐵鏈鎖在木架上,衣衫破爛,露出外翻的皮肉,有些結了痂,又被生生剮開,髮髻散亂,幾縷黑髮牢牢黏在臉上,和觸目驚心的爆裂鞭痕長到了一起。
漆黑中滴答聲清透,泥地坑窪,積水半,溢則殆。
從啞巴進庭蘭苑見過哪些朝官說過什麼,到幫李徽做了哪些事,反覆刑訊數日,一開始,青晏鐵骨錚錚隻字不答,謾罵伴隨鞭打,直到現在命如懸絲也不求饒。
人說愛屋及烏,恨大抵亦是如此。
倘若此刻招供,那麼還白費這些苦做什麼。只是連夢也不給他安生,偏要夢見那恨入骨的郝連奎。
夜裡,安神湯使得他昏昏沉沉手腳無力,一閉眼就能睡去。
可他強迫自己撐大眼睛,用勁吞吐氣息吊住精神。
戾南城回房時,他還是如此。
雙雙不語。
好一會,戾南城側躺過身來,痴痴望啞巴,&ldo;睡吧。&rdo;
啞巴置若無聞,鼻子吸氣不夠,口微張,一齊呼吸,看起來喘得厲害,壓抑困勁著實費力,他鼻尖冒了層細汗。
戾南城這麼看著,也輕喘起來。
也許啞巴保留力氣就為等現在的反抗,頭摩擦枕巾扭這邊又扭那邊,不肯奉上嘴唇。
戾南城不欲用強,退一步抱住人,將頭埋在啞巴頸間,可呼吸愈發急切起來。
&ldo;南城。&rdo;
聲音近在耳邊,他沒有聽錯,啞巴居然肯叫他名字,戾南城驚喜若狂,拉開了點距離,看著精神衰微的啞巴。
&ldo;換回青晏,再設法救我,以後都聽你的。&rdo;
五天了,青晏仍一點蹤跡也沒有。
戾南城默然權量。
&ldo;可好……&rdo;
&ldo;若青晏已經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