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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就這一條大道，丟不到哪裡。他滿懷興致得往回走。啞巴矮他半個頭，他放眼過去全是黑漆漆的髮髻，少見半個額臉。

快到剛才他正眼瞧過一眼的雜貨鋪，那一臉痴相的啞巴，混在人群中，拿著柄琉璃扇愛不釋手，反反覆覆地把玩。

&ldo;假的。&rdo;戾南城悄悄靠近，摺扇半掩啞巴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

啞巴驀然扭頭，這回他手沒打滑，牢牢握著琉璃扇。

&ldo;走吧，贗品不好看，回頭送你件真品。&rdo;

戾南城抓起啞巴的手往外拖，啞巴眨著渴求的眼固執原地。那把琉璃扇，扇面空白，扇骨是琉璃所制，晶瑩剔透流光溢彩，啞巴辨不出真假，就是喜歡這亮晶晶的光彩。假的更好，必定便宜。

見啞巴大姑娘上轎頭一回賴索東西，戾南城只好搖頭嘆息，摸出一錠金元寶給他。

本以為啞巴給了錢便走，可他看見，啞巴握著琉璃扇就比劃起來。

只見攤主伸出五指，說道，&ldo;五十兩。&rdo;

嘿，碰上個懂啞語的賣家。

又聞攤主說道，&ldo;三十兩，不能再少。&rdo;

啞巴傲傲地舞手。

&ldo;哎呀，你這人……&rdo;

戾南城心想，啞巴一定說他賣假貨，因為攤主面部表情尷尬，卻強行否認，礙於顧客眾多，沒敢嚷出口，扔下攤位，把啞巴拉到一旁嘀咕。

最後，啞巴抱著兩個大小不一的銀元寶揣著琉璃扇得勝，樂不可滋得跳到戾南城身邊。

戾南城搖手不要那找錢，眯著眼悄聲說，

&ldo;你何時開口說話，便賞你個大驚喜！&rdo;

啞巴笑出了淺淺的酒窩，興奮地拼命點頭。

第9章 八

八

琉璃扇彈開又合上，合上又彈開，反反覆覆啞巴玩得不亦樂乎。

戾南城走在啞巴身邊，偶爾側目，一件贗品而已，也能讓這人如此開心。

他實在看不過眼空空如也的白扇面，按住啞巴不安分的手指，說，&ldo;忒難看，回去給你提幾個字。&rdo;

啞巴露出潔白的牙齒，憨憨點頭。

戾南城又說，&ldo;你想寫什麼？&rdo;

啞巴當即翻眼思考。

戾南城最喜歡啞巴認真的樣子，要有面鏡子，他真該看看自己的笑，能把活人溺斃。

在熙攘的人群裡走了好半晌，啞巴停下腳步，看了看戾南城，攤開扇面，用手指在正中畫字。

&ldo;南？&rdo;戾南城挑眼失笑，&ldo;半天你就想出這麼個字？書都白唸了。&rdo;

啞巴貪看著戾南城，樂呵呵笑。南城南歸，南有喬木不可休思。他藏在暗角處狠狠矯情了一回。

&ldo;二皇子駕到，眾人退避。&rdo;

一個粗壯的嗓音叫嚷開。

馬蹄噠噠，道中的百姓潮水般退往兩邊讓路。

一輛四面金紗圍遮的寬馬車停在戾南城和啞巴面前。

紗簾掀開，李麟斜眼看二人，實實不快。

啞巴覺得二皇子看他的眼神像要活剮了他，低下頭還能感受到。

&ldo;戾南城，你上是不上？&rdo;

戾南城頓時高興勁全無，李麟直呼他名，滿大街的百姓都認識了他的尊容，往後可如何自在遊街。他繃起臉，對啞巴低聲說道，&ldo;馬車在街口，你玩好了自行回府。&rdo;說完，不等馬夫搬來墊腳登，一手撐在馬車邊緣輕輕躍上。

啞巴失落，呆望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