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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玉雕，席雲芝勾唇說道：&ldo;這玉料就紋理手感而言確實不錯，但可惜不是整玉，這尊觀音絕不是一位名家雕刻而成，這衣裙裙擺上的紋理有些是雕刻的，有些是碎玉打磨拼接的，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便是觀音臉上的這塊玉，下婦所說的三萬兩中，一萬五千兩算作這尊玉雕的經歷，另外一萬兩，便是觀音的這張臉，其餘碎玉，頂多便是五千兩。&rdo;

蕭絡聽完席雲芝的分析，便真的用放大鏡湊近觀音的裙擺仔細看了一遍，再抬頭時，俊臉上現出一些尷尬：

&ldo;聽夫人這麼一說，確實是朕買貴了。&rdo;長嘆一聲，將放大鏡交給貼身太監，拍拍手，故作瀟灑的說：&ldo;得，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連個響兒都沒聽著。&rdo;

後宮眾妃和美人們看著皇帝這樣子，一個個想笑卻又不敢笑，她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竟然也有買賣被坑的時候，興師動眾的把小老婆們聚集在一起看他買回來的一尊假貨。

&ldo;夫人果然是生意好手，朕甘拜下風。&rdo;

蕭絡雖然知道自己吃了虧，但最起碼的風度還是有的，對席雲芝揭穿他的行為並沒有覺得生氣，這一點令席雲芝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皇帝就是為了顯擺他買回來的東西，才會讓所有人噤聲，偷偷的走到她的身後，就為了聽到真心的評價。

這麼一想，席雲芝原本忐忑的心一下子便安穩起來。

蕭絡又坐了一會兒，與眾妃美人說了會子話，便就回到中元殿批閱奏章去了。

眾妃見皇上已走，她們也沒了再待下去的興趣，一個個都拿出人困馬乏的姿態，跟甄氏告了罪，請安退下。

席雲芝走出坤儀宮，在狹長的宮道上，被席雲彤喊住了。

&ldo;長姐，多年不見，你過的可好？&rdo;

席雲芝見她這麼些年了，還是這副天真面貌，不知該為她慶幸，還是為她不幸。

微微一笑：&ldo;我挺好的。你入宮前，有去慈雲寺看過三嬸娘嗎？&rdo;

席雲芝最擔心的就是三嬸娘，只見席雲彤提起母親，神色有些黯淡，無奈說道：

&ldo;看過了，只是她不肯見我。老太太年前便修書回了洛陽，席家是徹底破落了，我若不聽她們安排入宮伴駕，怕是也沒有好日子過。&rdo;

席雲芝見她說這般話，不禁握住她的手，說道：&ldo;難為你了。你去慈雲寺時，三嬸娘就沒有跟你說什麼嗎？&rdo;

席雲彤不解：&ldo;沒有啊。我娘應該跟我說什麼嗎？&rdo;

&ldo;……&rdo;

席雲芝看著這天真無邪的姑娘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搖頭，說道：&ldo;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三嬸娘應該要見一見你才是。宮裡人多口雜，你處處小心，沒事儘量低調些。&rdo;

席雲彤乖乖巧巧的對席雲芝福下了身子，說道：&ldo;多謝長姐提點，彤兒自會小心的。&rdo;

席雲芝又在她的肩頭拍了拍，這才轉身離去，若有所思，直到坐上了回府的馬車，她才將手攤開，看著手指上沾染的厚厚水粉，總覺得連從前最嬌憨可愛的彤兒都變了。

她在離開洛陽之前，特意去了慈雲寺，給三嬸娘留下了一筆不小的財產，其中也言明有部分可以給席雲彤，如果彤兒真在入宮之前曾去慈雲寺求見過三嬸娘，想必三嬸娘定會將財產交給彤兒，不會忍心看這個唯一的女兒因為家族落魄，走投無路做他人手中棋子的。

所以，由此斷定……彤兒在對她說謊。

回來的路上，席雲芝想起了小安跟她說要吃鼎豐齋的